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槍法,不過那剎那之間他卻已經看出紅衣人的功力並未足。

槍法卻是無懈可擊。

——這到底是什麼槍法?

龍飛再接紅衣人三十二槍,意外的竟然發現破綻。

縝密的槍勢之中不知是否因為紅衣人功力不足,還是本來如此,三十二槍刺盡,並未能

夠像前一次那樣迅速接上。

龍飛一劍立即搶入。

誰知道那一劍才刺出一半,一竹竿就向咽喉標來!

以龍飛目光的銳利,竟然瞧不出那一竿如何刺來。

這破綻不成就是陷阱?

好一個龍飛,反應的靈敏實在非同小可,那剎那身形一偏,及時將竹竿閃開。

那支竹竿颼地從龍飛頸旁刺過,猛一震,突然斷下了兩尺長的一截。

竿勢本來已走老,因為斷了這一截,又靈活起來,迅速的一吞一吐,刺向龍飛的心胸

這一著更出人意料!

龍飛到底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眼利,手快,手中劍那剎那一彈,竟然又能夠及時將竹竿

以劍震出外門。

他卻已嚇了一跳!

紅衣人若非功力不足,這一著他實在不可能接得如此容易,說不定還會傷在這一著之下

鐵虎在旁邊看得真切,亦不禁替龍飛捏了一把汗。

紅衣人似乎想不到龍飛竟然能夠閃開他這兩著,怔在那裏。

龍飛正想衝前去,紅衣人忽然道:‘你怎麼不倒下來?’

‘你的槍法還未練到家!’龍飛實在是奇怪,但仍然回答。

說的也是老實話。

紅衣人一聽,頓足道:‘你騙我!’

龍飛一怔道:‘為什麼我要騙你?’

紅衣人倏的睜大眼睛,驚恐的望著龍飛,大叫道:‘我知道了,你不……不是人!是妖

怪!’

龍飛又是一怔。

紅衣人接道:‘我爹爹說過,這兩槍刺出,什麼人都得倒下!’

龍飛奇怪道:‘你爹爹是誰?’

紅衣人驚叫道:‘你害我還不夠,還要害我爹爹?’

龍飛啼笑皆非,叱道:‘胡說!’

紅衣人瞪著他,連聲道:‘妖怪!妖怪!’突然將竹竿丟下,雙手掩眼,往承放棺材的凳

子下鼠竄!

龍飛心頭又是一動,倏的一個飛身,長劍一引,連點紅衣人背後十三處穴道!

紅衣人根本沒有閃避,穴道一被封,整個人呆在那裏。

龍飛一手將紅衣人扶起來,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鐵虎急步走過來,詫異的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龍飛俯首說道:‘這個人,是一個白癡。’

鐵虎一怔,道:‘白癡?’

龍飛道:‘否則也不會這樣給我封住穴道。’

鐵虎道:‘這到底是什麼人,武功竟這樣厲害?’

龍飛尚未回答,軟癱在那邊的何三忽然應道:‘他叫做蕭若愚,是鎮內蕭立蕭老爺的兒

子。’

鐵虎道:‘是“三槍追命”蕭立的兒子?’

何三有氣無力的點頭。

龍飛道:‘我們昨夜進去的也就是蕭立的莊院。’

鐵虎道:‘我已知道了。’回問何三道:‘你認識這個蕭若愚?’

何三又點頭。

鐵虎道:‘什麼時候認識的?’

何三道:‘大概七八年之前。’

鐵虎追問道:‘你怎會認識他?’

何三道:‘他不時都走來這裏玩。’

鐵虎道:‘玩?’

何三說道:‘比如跟那些死人稱兄道弟……’

鐵虎瞪眼道:‘他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義莊,那些是死人?’

何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鐵虎沉默了下去。

蕭若愚既然是一個白癡,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他環顧一眼地上那些死屍,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臉色忽一沉,道:‘你怎麼容許他走

來這裏玩?’

何三歎了一口氣,道:‘大人以為我阻止得住?’

鐵虎無言。

連他都拿這個白癡沒有辦法,何況何三?

何三歎息著說道:‘這個孩子也實在可憐,在鎮內根本沒有朋友跟他玩耍,隻會欺負他

。’

鐵虎冷笑道:‘誰敢欺負他?’

何三道:‘我說的欺負,是戲弄。’

鐵虎道:‘嗯。’

白癡的頭腦連小孩也不如,即使他武功怎樣高強,要戲弄他並非一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