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朵,葉兩片,就連手捧那支蓮花也一樣。

這尊水月觀音立在一朵亦是檀木刻成的蓮花之上。

在它的前麵,放著一張供桌,而在桌上除了香爐燭台之外,還有一座小小的銅鼎。

白煙繚繞,銅鼎中正燒著檀香。

蕭立連隨手指著這尊水月觀音,顫聲道:‘你昨夜見到的那個水月觀音是不是這個樣子

?’

龍飛沉聲說道:‘裝束相貌都完全一樣。’

‘果然。’蕭立連手都顫抖起來。

龍飛道:‘果然?’眼瞳中疑惑之色更濃。

——蕭立到底為什麼如此恐懼?

——那個水月觀音到底是蕭立的什麼人?

蕭立卻沉默了下去,沒有再作聲。

龍飛等了一會,忍不住問道:‘這尊水月觀音是否出自玉郎兄手下?’

蕭立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夠雕刻出這尊水月觀音!’

龍飛道:‘這是說,玉郎兄的雕刻技術是天下無雙了。’

蕭立搖搖頭道:‘我說的並非是雕刻技術。’

龍飛試探道:‘那是說相貌?’

蕭立點頭。

龍飛道:‘這尊水月觀音的相貌莫非很像某人?’

蕭立道:‘這不是很像,而是完全一樣。’

龍飛一怔道:‘哦?’

蕭立點頭道:‘她姓白,白仙君!’

龍飛道:‘那麼她……’

蕭立截口道:‘已死了三年!’

‘什麼?’龍飛大驚失色!

蕭立麵色蒼白,顫聲道:‘她是病死的,死後七天才下葬,蓋棺之前,我還見過她的

臉,由那個時候到棺材下葬為止,並沒有離開過棺材半步!’

龍飛目定口呆。

蕭立接著說道:‘如果不相信,可以問白三娘,甚至我可以帶你去一見她的墳墓。’

龍飛沉吟著說道:‘那麼說,我昨夜是……’

蕭立啞聲道:‘隻怕……隻怕是見了鬼。’

龍飛不由得苦笑。

蕭立亦苦笑,道:‘你不相信鬼的存在?’

龍飛道:‘不相信。’

蕭立道:‘但是也不敢完全否定?’

龍飛點頭。

蕭立道:‘正如我。’

他歎了一口氣,道:‘可是你說的這件事情又如何解釋?’

龍飛隻有苦笑。

現在他總算明白昨夜白三娘為什麼那樣恐懼。

——難道我昨夜真的見鬼。

他不覺又抬頭望去,這一望,脫口就一聲:‘看!’

蕭立冷不防嚇了一跳,慌忙再抬頭望去,一望之下,亦失聲驚呼道:‘血!’

為什麼?

血又在什麼地方?

血在水月觀音的嘴角流下。

是否真的是血?

木像的嘴巴何以竟有血流出來?

龍飛驚訝未已,又發覺觀音的嘴巴,似乎在輕輕的震動。

他隻怕自己眼花,聚精會神再望去。

真的在震動。

‘噗!’突然一聲異響,觀音的嘴巴裂開,裂出了一個洞,木屑簌簌落下。

一樣黑黝黝的東西旋即在洞中爬出來,爬上了觀音的臉龐。

是一條蜥蜴。

——黑蜥蜴!

龍飛剎那之間最少打了它七個寒噤,蕭立更是麵無人色。

那條黑蜥蜴的腳爪染滿血,爬過的地方,繼續留下了血痕,但它的行動卻是非常靈活,

顯然並沒有受傷。

嘴巴裂出了一個洞,那個水月觀音的相貌已經大受影響,再加上那條黑蜥蜴,還有那條

黑蜥蜴腳爪所留下的血痕,美麗的容顏就變得醜惡起來了。

醜惡而妖異。

在這個水月觀音的臉龐之上一折,那條黑蜥蜴就往下爬,由脖子爬下,順著臂彎一轉,

又變回上爬。

這爬過觀音的手指,爬上了觀音手捧的那支蓮花,才停止爬行,血紅的舌頭開始不住伸

縮,一雙小眼睛彷佛在瞪著龍飛和蕭立二人,無聲的散發著一種難言的邪惡。

蕭立也在瞪著牠,驀地一聲怪叫,拔起了身子,淩空一袖拂去!

那條黑蜥蜴似有所覺,正要往下縮,但已經來不及,颯然被拂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