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此看來,莫承南的家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好告訴的了,而朋友,更是沒有了。
想到這裏,唐初微便馬上拿出手機,準備給林禦打電話說明一下莫承南現在的情況,可是卻突然反應過來,現在這個點,林禦肯定在休息,而且現在也不是別人的上班時間,不應該打擾。
於是唐初微便準備等莫承南醒過來之後再聯係林禦。
唐初微端過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她這才突然感覺到空氣當中似乎有一絲涼意,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唐初微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送莫承南來醫院的時候,走得太匆忙,不僅手表沒戴,外套也忘了穿。
她回過頭在整個病房裏掃視了一圈,這是單人病房,雖然旁邊有一張陪護床,但是上麵沒有被子,根本沒法睡,沒辦法,困意來了,唐初微根本不打算再計較那麼多,趴在莫承南的床邊就睡著了。
最開始的時候,唐初微睡得很淺,第一個是因為姿勢不恰當的關係,第二個是因為冷,遭足了罪,她不知道自己後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才睡著的,隻知道大腦裏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薄弱。
莫承南是第二天早上九點醒過來的,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臂有些發麻,似乎動彈不得,整個腦袋裏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整個身體周圍都圍繞著一種陌生的感覺,他在一秒鍾之間提高了警惕,這迫使他加快了睜眼和清醒的速度。
陌生的天花板,空氣裏陌生的氣味,陌生的床單和被套。
突然,莫承南的餘光瞥見有些黑乎乎的一坨,往旁邊一看,是一個人的腦袋,他看出來了,是唐初微,她側著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露出了半張臉,光潔的額前有一兩縷碎發,搭在她的臉上,隨著均勻的呼吸在慢慢的動著。
莫承南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再看看唐初微,心裏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他掙紮著想要先坐起身,可是根本無濟於事,因為他的手臂被正在熟睡的唐初微死死壓著。
莫承南垂眸看著埋頭在床邊的人,從臉色來看,能看出來有一股淡淡的疲憊感,所以他也便沒有打算叫醒她。
莫承南就那樣睜著眼睛躺著,看著頭頂上方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大腦裏一片空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回憶起昨晚臨睡之前自己好像是在和唐初微談話,在唐初微的臥室,後來躺下之後的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他就感覺身體裏越來越難受,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一樣。
那時候的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是後來越來越難受,他想動一下,可是卻完全使不上一絲力氣,再到後來,他整個人就幾乎沒有什麼知覺了。
自己生病了,莫承南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這麼說來,倒是這個女人把自己送來醫院的?
整個病房裏很安靜,門的隔音效果也很好,隻能隱隱約約聽見走廊外有人走動的聲音。
莫承南垂下眼睫,看著還在熟睡的唐初微,心裏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的眼神一片清澈,卻又像蘊含著誰也看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