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女人
“皇後的身份何等尊貴,她一心為民,菩薩心腸,拖著病體前來青河縣賑災,竟然遭此橫禍。吳王不承認自己潛入皇後寢居欲對皇後不軌,那就是霞兒為了勾/引吳王,設計了這一出毒計,陷害吳王,破壞皇後的聲譽!霞兒是秋府的人,秋府調教出一個這樣的賤婢,罪不可恕,理法不容,秋家一門也將受到牽連。”月無塵臉色沉峻,厲聲道:“給本宮狠狠打,打到她招認為止!!”
秋吟眼前發黑,差點當場昏厥。
他們秋家在青河縣從未做什麼虧心事,竟無端遭此橫禍,月無塵怎會如此殘忍?他不是說喜歡她的美貌麼,不是說想帶她進宮麼?這個男人說的話,哪句可信?
月無塵的一番話冠冕堂皇,似乎是在袒護月無痕,隻有躲在暗處偷聽的樓翩翩知道,月無塵這是在威脅她。
在審理此案之前,月無塵早已說了,必要時她要出麵作證。隻要她指證,便能將月無痕連根拔起。
月無痕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她的身份地位,此案原本應該回京由吏部接手再審。月無塵卻急於結案,在入京前將月無痕一舉拿下,是以月無痕此次毫無勝算。
還有秋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若無端遭受滅門之禍,何其無辜?
此案人證有了,物證有了,就連事發的詳細經過也杜撰得天衣無縫,隻差她這個當事人的指證,月無痕此劫是逃不過了。
思及此,樓翩翩不再猶豫,她從堂後掀簾而出。
她的出現,令所有人的視線都膠著在她身上。
“臣等扣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眾人齊齊向樓翩翩行禮。
樓翩翩眉目清雅,端莊高貴,一舉一動在在牽引眾人的視線。此女確實風姿獨特,若能令月無痕失去理性,也在情理之中。
樓翩翩淡掃眾人一眼,纖手輕揮道:“免禮。本宮是作為證人來到縣衙,你們各就各位,當本宮是普通的證人就可以了。”
她緩緩走至堂中,去至月無痕跟前,啞聲道:“吳王,事已至此,你再如何狡辯也沒用。你從實招來,許能覓得生機,要知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月無痕是聰明人,應該清楚的,月無塵不可能錯過這個將他掰倒的良機,所有的一切,盡在月無塵的掌握之中。
偏生她說過不參與他們兄弟的爭鬥,卻又身不由己,在其中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月無痕默然不語。
他知道,樓翩翩所說的話都是事實。月無塵設計的圈套裏,沒有他抽身的餘地。
“人的命運就像是一片潔白輕靈的羽毛,看上去美得讓人心疼,卻隻能隨風飄蕩。不是命運選擇你走怎樣的路,而是,你最初選擇了一種怎樣的命運,因果早在你手中。本宮希望,經此一役,你可以看透徹,人的浴望無休無止。”樓翩翩深深看一眼月無痕,美眸清澈如昔:“你若認罪,本宮會接手這個案子。念在你是皇上的皇子,皇上纏綿於病榻,就算替皇上積福,本宮將酌情處理,從輕發落!”
“母後就是以這樣的眼神迷住了兒臣,兒臣才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可惜的是,兒臣懂得這些道理的時候,太遲了。”月無痕緊蹙的眉梢漸漸舒展。
樓翩翩已在盡力幫他。她說得很對,是他開始了這一切,他以為自己選擇了一條很好的道路,就像是樓翩翩所說的那片美麗的羽毛,以為能帶他飛向最高最遠最美處。最終它隨風飄零,落在了塵埃,而他就是那片作繭自縛的羽毛。
一子錯,滿盤皆輸,他小看了月無塵,高估了自己。
樓翩翩微微頷首,走向最高處,直視月無塵。
月無塵不甘不願地讓出主審官的位置,由樓翩翩親審此案。他本沒打算放過月無痕,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終日悔恨不已。
偏生樓翩翩這個女人多事,她是皇後,而且親政,她說的話就是聖旨,他總不能在眾官之前違抗聖旨吧?
這就是樓翩翩聰明的地方,她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月無痕此後很合作,寫下認罪書,蓋上手膜。
褻瀆當今皇後是何等大罪。月無痕雖沒有對樓翩翩造成直接傷害,卻毀了另一個女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