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花魁競技-12(1 / 2)

372.花魁競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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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奴去報的時候綠萼兒已經出了翡府,不是沒有小奴看見,是看見了都沒攔著,一個青樓的小倌,有誰當回事的,也許夫人看膩了便打發了,這都是大戶人家司空見慣的。

綠萼兒出了翡府雙腿仿佛灌了鉛般漫無目的的走著,秋日正午,明晃晃的太陽就在頭頂,照的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他知道自己應該回飛紅樓,可不知道是因為這種不動聲色的屈辱讓他有了心念揮散的意識,還是他主觀意識裏本就以為自己是無根的浮萍,隨風飄蕩的沒有目的地,便是兩眼浮腫的在街上胡亂前行。

不知不覺走到一家車馬行院門前,一小廝正在上馬套,見綠萼兒直愣愣的走來,那小廝抬頭便問,“您要雇馬車嗎?去哪?”

“去哪?……”綠萼兒的眼神似乎飄移了一下,咀念著這句話,心頭傷痛難以形容,那個人為什麼給了他希望又要狠狠碾碎,為什麼給了他溫暖又要推他下冰澗,她有嬌夫美侍為何還要對他承諾,難道隻因為自己是個供人戲耍的妓人嗎?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是何其殘忍!

“您雇車嗎?”小廝微微蹙著眉頭,心道這人怎麼魂不守色的。

綠萼兒恍惚一笑,低聲道:“也好,送我去雙牛村吧!”

雙牛村是綠萼兒出生的地方,那時候他還是個清白人家的孩子,長相秀氣,心靈手巧,又是家中老大,母親病逝前嘴裏總是念叨再過兩年就能許配人家了,那樣就能接濟一下家裏,你的弟弟也能吃口飽飯了,其實那時候他還不到十歲,可在村子裏,十二歲成親很正常,地裏刨食的人家總是不嫌棄有把子力氣的人,憑他一手針織女紅也能掙口飯吃不是?怪隻怪他家沒地,唯一的途徑隻能是把他早早嫁出去。

他沒想到這還不是唯一的途徑,母親去世後,父親把他賣了,換來的錢夠母親下葬費,夠父親與弟弟兩年的口糧,他也委屈的在父親麵前掉過淚,可最終什麼都沒說,還是跟著父親去了那紅燈高掛的大院。

雙十年華,正是年輕力壯的好時候,在莊稼院也應該是受人重視的年紀,可在飛紅樓,他已是昔日黃花,嬌豔不在,哪裏還有客人會光顧他這樣樣貌並不出眾的小倌呢?

第一次是父親迫不得已替他選了另一條路,這一次是他心甘情願選的,既然再不能回到第一次,既然青春年華再不複存在,他去葬海應是最好的結局,穩妥中的意外是她的介入。

坐在馬車上看著二十年不曾有過任何改變的雙牛村,綠萼兒的眼睛像迷了沙子一般的紅了,眼角流下一串晶瑩的淚珠,一時的惱恨轉眼煙消雲散,她的介入是老天送給他的補償,一個他這一生唯一一次心動的補償,怨什麼?母親的病逝、父親的迫不得已、弟弟的嗷嗷待哺?他無可怨,一切都是命,在生命的最後能得她垂憐他還有什麼怨的,可就算一切都想的明白,他心裏還是會有絲絲的痛,這痛讓他瞬時覺得生無可戀。

馬車拐進自家的三間泥草房,付了車程錢,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他有了腳沾地的真實感,隨即頓足不敢往裏走,父親的病雖一直在吃藥卻大不如前,弟弟嫁人後很少回來,他每次來都要買肉買菜的開開葷,今兒回來兩手空空,如何見父親?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就聽屋裏傳來老父的聲音,“您客氣了,既然是我兒能為貴人辦的事,他不盡心去辦我這裏絕讓不了他!”

綠萼兒一皺眉,又是什麼人來打秋風?父親脾氣好,凡是有求於他的都先來求父親,真真是讓他無奈的很,未免老父臉麵不好過他每次隻能盡全力去成全,這會兒又是哪個?

他還在合計的當口房門已經被推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身著蒼青色暗紋錦緞襦裙的年輕女子,劍眉炯目,十分周正的一張臉上鼻翼挺拔,唇紅齒白,看到綠萼兒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閃,隨即嘴角微笑的道:“綠公子回來了。”

綠父身體不適,倚著門連忙道:“萼兒快些拜見弘大貴人,貴人送了好些珍貴藥材和銀子呢。”

弘緋笑著看綠萼兒,以前的一切仿佛從來不曾發生過,弘緋禮貌性的一抬手,“綠公子是否有空陪弘某遊覽鄉野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