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客來軒又出新菜品啦,名叫——春宴。
以春為題,用的都是當季新鮮水靈的食材,用煎、炒、炸、蒸、汆、涮、煮、燉、煨、鹵、醬、熏、烤、熗、醃、拌、拔絲等幾十種烹製手法,燴製成三十六道菜。
菜名太多不一一敘說。
反正彭青山聽完後臉色都青了,他不開心,很不開心。
難道有人陽奉陰違在背後悄悄給客來軒送糧?
彭青山腦海裏閃過好幾個名字,都是當時給他遞帖子的那批,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如吸收了雨露開始瘋長。
他覺得這個米行老板行跡可疑,那個米行老板好像也有問題。
與梁十七在街上撘過話的,去客來軒吃過飯的,去梁莊賞景逛街的,通通都被打上了叛徒的記號。
砰!
拳頭砸在茶幾上,發出悶響。
緊握的手背上青筋直爆,彭青山咬緊腮幫子,眼神凶悍如豺狼。
正當他愁思下一步該怎麼扭轉局勢之時,就聽門外粗仆匆匆來報,大喊不好了。
“老爺,碼頭……碼頭來了好多船。”
彭青山滿臉不解:“碼頭有船不是很正常,你在大呼小叫什麼?”
“不是,碼頭那些船,都是糧船!整整五艘!”
“你說什麼?!”
粗仆大聲道:“這還不止,我聽碼頭運貨的腳夫說,五艘之後還有更多,不僅有鄴城的船,還有中州、荊州來的糧商。”
彭青山隻覺背後被重錘狠狠敲了一擊,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他猛地站起來,再顧不得什麼梁十七,什麼客來軒,大步往碼頭趕去。
——
韓洛在外頭接連奔波,一回到客來軒連飯都顧不上吃,倒頭就睡。
墨汐從他房裏出來,麵對眾人關切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他沒事,都是些皮外傷,養兩日就好了。”
崔鈺一臉唏噓:“真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地步,竟然跑去中州和荊州要糧,簡直瘋了!”
“還有你,你不勸著倒也罷,怎麼還跟他胡鬧?”
麵對崔桓的指責,文天逸略心虛地摸摸鼻子:“嗐,我哪管得住他,不過盧肇也真是心狠,沿路埋伏了十來波人,我殺手樓的人死了七七八八才把他救出來,肉疼死我了。”
楊鴻雲冷笑:“難道不是你聽到盧肇的名字殺心上來,不管不顧就往前衝,然後中了盧肇的圈套?”
文天逸:“……”背手望天。
他小聲嗶嗶:“知道也別說出來嘛,多丟臉。”
“唉,又欠他一個人情。”
好煩。
文天逸覺得他這輩子跟這群人是牽扯不清了,他想回大遼放羊,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楊鴻雲沒空管他心裏怎麼嘰嘰歪歪,讓他趕緊去和林陽澤以及暗一交接,把糧商趕緊安置好。
彭青山不是自覺米行老大很能耐麼,那他就再扶持一個糧商上去頂替他的位置。
這法子還是梁十七想的。
用權勢打敗權勢,他們既然有那麼多人脈能依仗,為什麼不用?
楊鴻雲沒意見,崔鈺和崔桓更不會有什麼意見,至於韓洛,京城一霸,他就是對“權勢”二字最好的詮釋。
從計劃去別的州府買糧到裝船上路,一切都很順利。
隻是中途韓洛被京城的人發現了蹤跡,然後一頓扯皮,最後打了起來。
他們在中州動靜鬧太大,傳到了京城,盧肇就在朝中煽風點火,不少官員參本韓洛在各州買糧有養私軍的嫌疑,恐有造反之心。
當然,這話沒有證據前不能這麼直接說,但大致就是這意思。
詭異的是,韓詠明居然也沒為韓洛喊冤,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這老狐狸心裏究竟在盤算什麼。
有人甚至懷疑韓詠明是不是故意放韓洛去江南,反目成仇是假,在那邊招兵買馬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