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澤接過那張信用卡,這應該是專門用來支付她們母女消費。
楚馭西開著車,俊朗的麵容卻始終有些陰鬱的色彩,不知道是不是臨走時聽到她病了的消息,還是即將麵對的相親。
華燈初上,一片迷茫。
那處會所在睿王府內,王府的格局還在,朱門沉沉,門外的服務生和泊車小弟都是複古的打扮,他看了看那瓜皮帽子和旗袍,不覺蹙了蹙眉,進了王府,有人引導著一路繞過前廳、回廊,來到後院,燈籠高掛,裏麵不過是電燈,但確有幾分味道。
等閑人也訂不到這麼好的地方。楚馭西斜倚在回廊邊,看了看手表,才不過六點半,他吸了一支煙,繚繞的煙霧升騰著,他整個人影都在燈籠的暗影下,修長的手指間煙頭一明一暗。
“爸,我不進去了!你怎麼能騙我來相親?”一個女子的聲音。
“小蕾,別胡鬧了,爸爸是告訴得晚了點,但是今晚的人是你麥叔叔的親外甥,你好歹看過了再說。”另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我不看,總裁CEO什麼的我見的多了,你們別想著官商勾結!”
“林蕾!”老頭生氣了:“不同意也行,那也得尊重長輩!”
楚馭西在一旁將煙掐滅,沒有任何表情,他前進了包廂,古色古香的室內,有銅爐熏著香,暖榻上擺著一張雕花的方桌,地上鋪著手工繡花地毯,四個宮女打扮的服務員早已迎了過來,接過楚馭西手中的薄呢外套。
地上還有幾張八仙桌椅,他安靜地坐在那裏,已有人作了揖,前來問安,一切都是仿古的派頭,問喝什麼茶。
楚馭西喝得是凍頂烏龍,穿著白襯衫,袖口上的鑽石熠熠生輝,他漫不經心地吹著茶,或許因為對方的不在意,他倒覺得無比釋然。
窗外有人喊道:“貴客到。”
接著有人掀了門簾,麥行健、林可龍和林蕾三個人就先後進來了。
楚馭西放下茶盞,淡然地站起來側立一邊,道了一句:“舅舅!”又看向方才爭執的那兩對父女,禮貌而疏離地點了點頭:“林伯父,林小姐好。”
“林部長,小蕾,這是我外甥楚馭西。”麥行健脫了外套,衝一邊的服務員點了點頭,就聽服務員一個個地傳聲出去:“傳膳——”
有人捧來水盆,各自洗了洗手,林可龍笑道:“這個地方好,麥行長真是有眼光。”
旁邊的林蕾看了楚馭西,先是微微愣了下,才嗔道:“爸爸就知道看花架子。”
這句話說了,楚馭西隻淡淡的笑了笑。
酒席擺開,卻並非是大魚大肉,內府的做法一道道傳上來,配上窖藏的好酒,倒十分有韻味。
因為麥行健喜靜,所以原本當場演奏的吹拉彈唱也都下去了。
楚馭西並不插話,話很少,林可龍本在商務部,問了幾句,他回答也都頗穩妥,從長輩看來,這是最好不過的。
麥行健喝了幾杯後歎道:“當初我們恨不得把這些都拆了,破四舊,如今又自己跑來,覺得舊的還是有味道。”
林可龍回道:“是啊,你看現在年輕人,倒把這個當時尚了。蕾蕾,你上期做的專題是什麼來著?消失的胡同?”
提到了林蕾的專業,她眉目一挑,立刻露出做電台主持人的犀利來,侃侃而談,批的自然是官商勾結,為了開發房產等等。
楚馭西聽了,隻淡淡的笑笑。
吃過晚飯,麥行健拉著林可龍,兩個人自然都有司機和秘書跟著,把林蕾扔給楚馭西。
楚馭西開了車門,看著抱著肩膀的林蕾,淡淡地開口道:“我知道你是不情願的,你放心好了。”
林蕾聽了他的話,低著頭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不知在想什麼。
楚馭西倒心無旁騖,他隻是專心地開著車,因為之前喝了一點酒,所以開得很慢,加上車又多,所以車裏酒香蔓延開去。
“你沒看上我?”林蕾終於抬起頭,去看楚馭西,她一直以為以自己父親的權勢,自然是人巴結的對象,之前看過幾個世家子弟,縱然不曲意奉承,卻也無不稱讚她才貌雙全,她初始還以為楚馭西不過是欲擒故縱,裝正經,可是現在他目不斜視,似乎根本就沒有和自己搭話的意思。
楚馭西聽她這麼問了,也沒看她,隻淡淡地說:“你若不願,就算了。”
“那你呢?”林蕾有些不滿,他的側影給人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台裏那些主持人都沒有他長得好看,偏又這樣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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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歸來:今天更晚了,雨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