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過些天我替你安排一下。”
以他看人的眼光,不好是不會推薦給自己的,不知為什麼,他心裏有些推拒,居然想到了商童,可還是點了點頭:“舅舅,我知道了。”
“嗯。”麥行健喝掉了杯中的茶。
楚馭西見狀站起身來道:“舅舅,我不打擾您了,改天再來拜訪您。”
“嗯,去吧。”麥行健點點頭。
楚馭西下了樓,一口氣才長長的喘出來,倒不是因為壓抑,而是每次見到麥行健,他都會勾起多年前的往事,地板上的那些鮮血,還有電話裏無情的聲音,他會感覺到周遭都還有血腥氣,在靈床前,舅舅對那個人大打出手,可是又能怎樣?
也換不回她的生命。
麥子龍看著他有些踉蹌的走下來,連忙上去道:“楚大少,他都和你說了什麼?你有沒有勸他改變主意?”
楚馭西收回神思,看了一眼麥子龍,搖了搖頭。
“喂,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麥子龍追出去,楚馭西已走到自己的車門口,見他追出來,他便停下腳步道:“舅舅的安排是為你好,你也該收收心了。”
“連你都這樣!”麥子龍氣得去踢楚馭西的車,響起一陣警報聲,楚馭西解除了警報,不理會他,坐上了駕駛室的位置,準備開學離開。
“等一下!”麥子龍迅速鑽進車:“拉我去B大附中門口,快點,要下晚自習了!”
楚馭西係上安全帶,無語地發動車子,在距離附中很遠的地方,麥子龍就喊道:“行,停車!”
他還左右瞧了瞧,看似乎沒什麼人看到,才打開車門,趕緊朝附中門口跑去。
楚馭西搖搖頭,超過一個月了,看來這次麥子龍還挺長性的。轉過車頭,他沉默地發動車子,車流越來越擁擠,他旋開車上的廣播,聽到播音員在那裏熱火朝天的播報,關於冉氏突如其來的風暴,他眼中多了幾分寒意。
這樣的消息,不會不傳到那個女人的耳朵裏,她躲,能躲到哪裏去?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地上門來求他。
——————雨歸來——————
山城,一個破舊的居民區裏,沒有空調和暖氣,室外溫度比寒城高,但是室內溫度卻很低,到了晚上,就有些涼。
念念窩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看上去像是一條蠶寶寶,她緊貼著商童的身子,仰著頭道:“媽媽,明天還帶我去哪兒玩啊?”
商童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不能總玩了,今天去了大明湖,明天就要送你去幼兒園了,你看到小區裏那個了嗎?對麵是家蛋糕店,媽媽去問了蛋糕店,可以到那裏當店員,這樣念念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蛋糕了。”
念念一笑,大眼睛彎的像是月牙:“那媽媽頭上也會帶白色的帽子嗎?”
“是啊,不過不會帶高高的,那是大廚師才能帶的。”
“大廚師好神奇啊!”念念眼睛亮亮的:“我們要不要給爸爸打電話,讓他也來?”
商童尷尬的笑了一下,她還不知道怎麼和念念解釋,大人的事情太複雜,就算說她也未必聽得懂,況且她怎麼好和念念說,羅恒遠不是她的親爸爸呢?如果她再問,她的親爸爸是誰,她該怎麼回答她呢?
她輕歎口氣道:“等媽媽有時間的好嗎?”
“那你別忘了啊。”念念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就閉上了眼睛。
商童輕輕地拍了拍她,看著她睡熟了,才起身掏出了手機。
電話卡已經被她扔了,她逃出來快有一個禮拜了,不知道那邊變成什麼樣了,她插入新的手機卡,開機屏幕過後,她遲疑了半天,才點開了網頁。
在uc瀏覽器中輸入了“寒城北郊競標案”幾個字,她就點了旁邊放大鏡圖案的搜索鍵,有一瞬間,她的心在砰砰亂跳。
很快一係列網頁被搜出來。
“冉氏涉嫌商業竊密,寒城北郊競標案另有隱情。”
“神秘人爆料,有圖有真相,寒城北郊標底泄露。”
“冉氏召開記者發布會,聲稱寒城北郊競標案並未有任何不法行為。”
“寒城北郊新起別墅已經開盤預售。”
“京郊‘天工開物’樓盤隱形降價,疑受寒城北郊競標案影響。”
商童的手微微顫抖,她一條一條的打開,在看到第二條時,突然愣住,照片上的人雖然麵部打上了馬賽克,可是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羅恒遠!
他怎麼會去偷標底?
這可是違法的事情啊!
她指尖發麻,再往下看時,血液更是齊齊往腦中湧去,冉東凱召開了發布會,聲稱完全沒有任何違法操作,但是監察機關已經開始對他例行問詢,並暫時限製了他出國的自由。
冉氏的股票大幅下跌,還有報道稱,冉氏的諸多項目因為得不到銀行的支持,現在已經麵臨停工。
她的目光又落在寒城北郊別墅的新聞上,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感襲來,他明明答應她不會開發那塊地的,竟然出爾反爾,已經動工!
她驀地想起羅恒遠那天那古怪的表情:“童童,你一定要幸福。”
現在想來,他當時的表情竟然有告別之意。
他最清楚自己對那塊地的重視,也誤以為她和冉東凱有著那種糾纏不清的關係,所以才會偷出來標底給冉東凱嗎?
他怎麼能這麼傻!
難怪冉東凱會那麼篤定地說他一定會勝出!
她看完那些報道,就是這兩天的事,隻怕他們那邊已經鬧翻天了,她居然躲在這裏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她該怎麼辦?
她第一個要問清楚,到底羅恒遠有沒有偷標底!
電話撥出去,半天都沒有人接,直至掛斷。
她又撥了第二遍,這一次響了七八聲後,電話那邊才被接起。
“哪位?”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商童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電話號碼,是羅恒遠的沒錯啊!她聽到那邊道:“是騷擾電話。”
說完就掛斷了。
商童盯著電話,再一次撥出去,這次電話那邊的女子聲音很差:“你到底找誰?”
“是羅恒遠的電話嗎?我找他!”商童盡量平靜下來,殊不知她手心都捏出汗來了。
那邊遲疑了一下,將電話遞給羅恒遠:“恒遠,你醒醒,你的電話。”
商童已經沒心情去計較到底那個女人是誰,他們在做什麼,她最關心的就是他到底有沒有偷標底。
“喂?”羅恒遠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似乎是喝得很醉。
“恒遠哥,是我,商童!”商童終於聽到他的聲音,急聲道:“你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我有要事問你。”
羅恒遠那邊愣了一下,聲音立刻清醒了幾分:“童童,是你!”
“我看到報道了,那個人不是你對不對?”商童顫聲道。
那邊沉默了,商童的心也沉入了穀底:“你怎麼能這麼做?你——”
她明明知道他是為了她,可是此刻卻恨不得好好地說他一頓,偏偏又說不出來,急得她眼淚掉下來:“你怎麼那麼傻?”
羅恒遠低聲道:“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