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老頭兒掀開用方布塊縫起來的老式門簾,“咋?”
張小白笑嘿嘿地遞過去一盒糕點,“給你老人家拜個年啊,呐,稻香村的棗泥酥。”
小老頭兒三角眼翻了翻,目光在楊磊和蘇洛洛身上掃過,“說,啥事兒。”
“嘿嘿,我朋友,想借用點和元宵節有關的民俗類物件和照片……”
“不借。”
張小白連忙扯住小老頭兒的袖子:“呃,輝爺,有話好商量……”
“沒得商量。”
“輝爺,有租金的那種……”
“不租,”小老頭兒說到這裏,停了停,三角眼又在楊磊和蘇洛洛身上掃了一眼,“隻賣。”
“啊?”張小白傻眼了,扭頭看楊磊。
楊磊微笑點頭:“先看看貨,值得就買,不值得就算了。”
小老頭兒白亞輝“哼”了一聲,“進來吧。”
張小白連忙朝楊磊點頭,然後鑽進去。
楊磊看了看蘇洛洛,“要不,你在外邊等等?”
蘇洛洛瞅了瞅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的門簾上厚厚一層的油泥,有點發怵,但還是拉住楊磊的手,搖搖頭,“沒事兒。”
行,不矯情。
挺好。
楊磊拉住蘇洛洛的手小心地鑽進去。
好家夥。
那個味兒啊。
也不是臭,而是略帶一點黴味的怪味兒,明明房間不小,也有窗戶,可就是不透氣。
扭頭看蘇洛洛,見小女人仿佛什麼都沒聞到一樣,忍不住心生佩服。
這姑娘是個狠人,這都能麵無表情地忍下來,何愁幹不了大事兒。
不過屋子裏的裝飾確實有那麼點感覺,目光所及,幾乎全是老物件,桌椅櫃子等家具全是再真實不過的老物件,不過沒啥價值就是了,全是普通木材打造的普通家具,做工很簡陋,也沒什麼品相可言,保存狀況更不用說,磕碰開裂都是好的,有的地方已經被蛀得不像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除此之外,其他用品也一樣有年代感,比如桌子上的兩隻暖壺,一個是鐵條的外殼,一個是竹片外殼,隻能起到固定內膽的作用,風格相當原始,是六七十年代才有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內膽是不是原裝的。
至於牆壁上掛的那些老照片都不用鑒定,一眼真。
一圈看下來,楊磊很滿意。
其他不說,這個白亞輝手裏確實有貨,而且還挺齊全的,基本上日常生活中能用到的東西,這裏都有。
或者說,這個房間根本就是二三十年前甚至更久遠一些的樣子。
咋形容呢,這白亞輝像一個極其迷戀過去那些歲月的瘋子,在努力尋找幾十年前的記憶並企圖複原幾十年前的生活狀態。
這麼一想倒有點明白白亞輝為啥這樣一副鬼樣子了。
這些從那個苦難年代走過來的老年人都不容易,時代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記,新時代的變化又極大極快,這對他們的衝擊實在太過強烈,仿佛一睜眼一閉眼就換了一個世界,接受不了現實也正常。
感慨中,白亞輝已經搬出了兩個箱子,“都在這裏了,一個箱子十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