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然向後一仰,神智又整個模糊了,耳畔還隱約所得小紅的哭叫聲。
當他再次恢複知覺的時候,體內不適的感覺已消除了許多,口中有一種很陰涼的感覺,同時痛楚也減輕了許多,耳畔仍響著小紅的聲音叫道:“爺爺,這金絲雀的毒汁真好,你再給他多吃幾滴。”
接著是采薇翁的聲音說:“再好的良藥都要用得適量,反之就變成毒藥了。”
韋光睜開眼睛一看,隻見身子仍舊尚在蛇洞中,小紅偎在身旁,一臉歡容,采薇翁則神容凝重地望著他,手中還握著一條扭扭蠕動的小金蛇。
韋光雖不知道采薇翁如何救他的,然而他體力恢複了很多則是一個事實,立刻翻身骨碌坐了起來,感激地道:“多謝前輩……”
采薇翁臉上一紅,慚愧地道:“老夫心胸過窄,隻為了一些小事,堅拒世兄的要求,與世兄不念前惡,毅然舍身相救老夫之事相較,老夫豈不愧殺!”
韋光聽他如此一說,倒是不便再講什麼,隻得望著他手中的小蛇道:“真想不到這東西會有如此神效!”
采薇翁輕輕一歎道:“這金絲雀的毒汁對血液來說,是無比的毒藥,中人無可救,然而對內髒肺腑說,則又是神效無比的良劑,練武人若是服上一滴,可抵一年的苦修,造物之奇,。真是不可思議,隻可惜被幾個賊子殺死了一條……”
韋光連忙問道:“他們還留在這兒?”
采薇翁點頭歎道:“是的,他們占據了老夫的草屋,不久就會前來搜索我們了。”
韋光歉然地道:“聽他們的口氣,好似為了奪取明母丹而來,這倒是小子替前輩惹來麻煩了!”
采薇翁搖手道:“世兄快別這麼說,其餘幾個海盜或許是為了明母丹,那姓狄的狗賊卻是別有用心,與世兄毫無關係!”
韋光一試自己,大概已可提出三成功力,不禁皺了眉頭道:“再晚現在雖已能勉強用力,然尚不足以製服那幾個賊寇,前輩是否還有其他良策可圖?”
采薇翁想了一下搖頭道:“藥物雖有,此刻卻留在草屋中,在那幾個賊的監視下,無法取得。”
小紅瞪著眼睛道:“爺爺,這金絲雀不是很有效嗎?”
采薇翁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小蛇放在地下,隻見它遊動非常緩慢,現得柔弱無力的樣子,輕輕地道:“它現在體內隻剩下兩滴毒汁了,就是殺了它一起取了出來,也是無補於事,若是等它再生毒液,勢非十天半月,遠水難濟近火。”
韋光想了一下,忽然道:“在下同來還有一個朋友,因為貪飲猴兒酒而致醉倒,他的武功還算不錯,前輩何妨想個辦法使他清醒過來。”
采薇翁仍是搖頭道:“此地的猴兒酒由老夫加一種藥草在內,醉後非三天不能醒轉,令友縱然了得,短期內也無法可惜其助!”
韋光深思片刻,回頭問小紅道:“我一直是糊裏糊塗的,我們會麵後有多久了?”
小紅輕輕一笑道:“現在剛剛近午,你來了還不到一天呢!”
韋光皺著眉道:“才一天!我們還得設法應付,過兩天才能找到人幫助。”
采薇翁輕歎道:“事己如此,隻有挺得一時算一時,好在此洞中毒蛇甚多,必要時還可以派派用處,隻可借有幾種絕毒的蛇類不在此處……”
大家相顧又是默然了,由於洞中無事,韋光遂把自己近來的經曆約略地說了一遍。
采薇翁淡淡地不感興趣,隻有小紅卻聽得眉色飛舞,瞪著大眼睛道:“外麵的世界有這麼熱鬧,幾時我一定要出去見識一下!”
韋光一聲輕歎道:“姑娘在此地與山泉獼猴為戲,優遊如神仙一般,何必要自尋煩惱呢……”
小紅眨著眼睛大惑不解,采薇翁卻歎息道:“唉!這種話對她說是沒有用的,人在福中渾不知,直到幸福消逝的時候,才會意識到它已經來過。”
小紅撅起嘴正想有所聲辯時,韋光突地將手一擺壓低聲音道:“有人來了!”
采薇翁聞言神色也緊張起來,立刻凝神傾聽片刻,果然從洞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狄一帆的聲音道:“照兄弟的揣測,他們一定是藏身在這裏。我們四周都搜過了,以他們的行動能力看來,不可能逃出更遠的地方。”
然後又是另一個人的聲音道:“狄兄,既是如此確定,為什麼不進去搜一下?”
狄一帆的聲音又道:“不行!據兄弟所知,這洞中滿是毒蛇,雖然不是金絲雀之類的絕毒凶物,可也十分難惹,還是另外想法子的好。”
那聲音道:“那該怎麼辦呢?”
狄一帆的聲音頓了一頓才道:“王兄!陸兄!麻煩二位去找些枯枝樹葉來,我們來個煙火攻勢,不怕他們熏不出來!那時咱們來個甕中捉鱉……”
語畢一陣大笑,好像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