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父親
誠王府·客院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有些陰沉,風中夾雜著潮濕的氣息,這個夏末顯得更加的沉悶,一陣風吹來,在客院外的楊樹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甚是清晰入耳。
鳥兒早晨已經忙亂的在枝頭爭相廝鳴。
透過客院其中一間屋子敞開的窗戶向內看過去,窗內赫然可見一個紅木床榻,榻上是白色的床紗帳,榻邊放著一隻水盆,水盆邊上還有一隻半幹的濕巾。
小蟬一瘸一拐的又端了一個木盆進來,裏麵盛著半盆清水,她吃力的將榻邊的清水換掉,順手掀開了半邊白色紗帳,露出了床榻內緊閉雙眼的人兒。
雲飛妍在睡夢中並不安穩,額頭上滿是汗水。
小蟬輕歎了口氣,眸中浮現出擔憂,她的腿上還包紮著白色的繃帶,不能太使力,迫使她坐在了榻邊。
順手將濕巾拿過,在水中洗了洗了擰幹了,然後給雲飛妍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又將濕巾折了幾折放在雲飛妍的額頭。
雲飛妍的唇色蒼白,臉上的血色也失了大半,氣息微微,光線透過她如羽般的卷翹長睫在眼瞼上留下一道暗影,突地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額頭上突顯三道橫紋。
“不要,不要……”雲飛妍的嘴裏低聲的呢喃了著,眼睛仍未張開,頭無助的輕晃。
在她的夢中,她似乎看到了那飛鏢再一次射來,那飛鏢能直取她的性命,她要保護小蟬,小蟬……
“小蟬……小蟬……”雲飛妍驟然急呼了兩聲,驀然張開了眼睛,眸中的驚恐無所遁形。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奴婢呀!!”小蟬連忙握住了雲飛妍冰涼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中,聲音顫抖,眼神慌張。
雲飛妍突然看到小蟬,整個人再一次了緊張了起來,不顧右手和左臂上還纏著繃帶,騰一下坐了起來,雙手捧著小蟬的小臉仔細的端祥著,又輕輕的捏了捏,焦慮的雙瞳透露出害怕:
“小蟬,你真的是小蟬?你沒事嗎?”
小蟬的眼角兩滴清淚滑出,雙手覆在雲飛妍的手背上,輕輕點頭,抽泣著低啞著聲音答:
“是,是,奴婢沒事!!”
雲飛妍昨天的話猶在耳邊,那麼真誠,又令她感動和驚喜,也令她的心揪疼得厲害。
親生姐妹,也不過如此,何況她們隻是主仆關係,她的身份,何得何能才得到了雲飛妍的珍惜。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飛妍放鬆了一些,猶覺得自己的手背和手臂上的傷口疼痛不已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和手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纏上了白色的紗布,那紗布下麵的肌膚火辣辣的疼。
她咬牙忍痛,左手輕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背,果然一陣劇痛襲來,鑽心的疼。
見此情景,小蟬也顧不得主仆之分,連忙擦了擦淚水,在雲飛妍的身後墊了兩顆枕頭,將她推倒躺好,嘴裏不停的嘮叨:
“唉呀,小姐,您別亂動,您還沒好呢,您不知道,昨天您昏倒了,大夫說是動了胎氣,奴婢嚇死了,您的傷口還不能用藥,結果半夜發起了高燒來,奴婢嚇得都不敢合眼。”
說著間,雲飛妍可以清楚的聽到她聲音中的沙啞,小蟬看起還有些疲憊。
看到小蟬沒事,她總算是鬆了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
不過說到昏倒,她怎麼都不記得了呢?她隻記得昨天看到有飛鏢要射來,她來不及躲閃,突然有人影將她抱住,並且替她擋了飛鏢,她猶記得當時那熟悉的感覺。
是東方夜。
不過以東方夜的性子,如果當時是他救了她的話,現在他不應該在這裏的嗎?
“昨天我是怎麼昏倒的?”雲飛妍蹙眉沉吟了一下之後才抬頭輕聲問小蟬。
小蟬從床頭櫃上倒了杯溫茶遞於雲飛妍。
“昨天的事情,您忘了嗎?是奕王突然出現,若不是他替您擋了那五隻飛鏢,並殺了那些黑衣人,我們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小蟬納悶的說,一邊扶著雲飛妍喝下去一口水。
奕王!!
東方夜!!!
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噗!!一聲全吐了出來,雲飛妍有孕初期,本來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加上昨天動了胎氣,身子有些虛弱,水剛吐出來,卻又急喘了起來,雙手趴在床沿邊焦急的抓住了小蟬的手,手指用力的叩住了他的手心。
“東方夜?你說,是他救了我們?”似不確認般的,雲飛妍又再一次確定。
“是呀!”
“你說,他中了五隻飛鏢?”雲飛妍倒抽了口氣,屏氣緊盯小蟬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