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莫元靖他們將皇宮暫時交由他來打理,不止這國事要操勞,這宮中的小事,他也須要過問。
倘若莫元靖和水心二人回來了,發現禦膳房突然多了這樣一個廚子,回來一定會覺得他處事不當,連這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
“可是……”小宮女遲疑的站在原地未動,似乎知道些什麼,吞吞吐吐的卻又不敢說。
“沒有什麼可是,把人喚過來!”
“是!”他要喚,小宮女也不敢阻攔。
走出門之前,他偷偷的瞧了一眼莫元靖。
既然他要見,不要後悔就行了!
不一會兒,小宮女已經將那個廚子帶了過來。
是名女子,身上的衣裳多處被燒焦,頭發也有幾根被燒焦,臉上更是好幾塊被黑色的煙灰沾住,令那張臉,變得十分可笑。
那禦廚進了門後,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見了他就行禮,而是大方的走進來,臉也沒有低一下,隻是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現在他要說的是菜的問題,不管其他的事情了。
他用筷子指著桌子上的飯菜。
“這些菜都是你做的?”話中隱藏著濃濃的質問氣息。
禦廚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你之前有學過廚藝嗎?看看這魚,竟然一半是生一半是熟,熟的那一麵,居然還糊了,你到底是怎麼燒的魚?”夏侯寅嘴裏的洪水嘩啦啦的噴了出來。
那禦廚站在那裏,聽著夏侯寅的話,一個字的點著頭,笑而不答,看不出一絲悲傷或是後悔的痕跡。
好一會兒後,夏侯寅說了長篇大論,總結下來,就隻有一句話:你做的菜不好吃,可以滾蛋了!
但是,這禦廚,似乎沒有一絲羞恥之心,啞著聲音吐出了一句:“這些東西,並非不能吃,就拿那魚來說,熟的那一麵是可以吃的,隻要你不夾那些胡的就行了,味道還是不錯的!”禦廚解釋。
聽聲音,似乎也有點耳熟,隻是夏侯寅一時想不起來,這禦廚到底是什麼人。
想了好半晌之後,夏侯寅攢起了眉,一雙眼睛認真的盯起了這禦廚來。
突然一張明媚的笑臉在腦中突然乍現,喚醒了夏侯寅的記憶。
“墨蘭!”他驚訝的脫口喚道。
墨蘭眨了眨眼:“這樣都被你認出來了,你的眼力果真很好哪!”
“你怎麼在這裏?還有……這些菜是怎麼回事?”夏侯寅額頭的血管在跳動,怒火越聚越多。
“這些菜呀!”墨蘭理所當然的解釋:“當然是我做的呀!我親手做的!”最後她還不忘重複是她親手做的。
“這些還能叫菜?”夏侯寅冷冷的嘲諷:“就算是喂豬,豬也不會吃!”
她早上卯時不到就已經起床,然後跑去跟禦廚學做菜,隻是想讓夏侯寅可以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菜,這樣她就算再辛苦也值得了。
第一次做菜,還馬馬虎虎,她以為夏侯寅就算不誇獎她,也該鼓勵鼓勵她吧,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嫌棄。
她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進退兩難,一張小臉上,隱藏著受傷的痕跡。
她咬緊了牙關,雙手緊緊的握著衣袖,突然,她走上前去,將湯和魚從桌子上端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夏侯寅冷漠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她欣喜的轉身,以為他回心轉意了。
然她才剛剛轉過頭來,夏侯寅推了推桌子上菜他的菜,無情的命令:“別忘了,把這些全部端下去,還有……以後,隻要誰還敢將你做的飯菜送過來,我就砍去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