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武器,連他夏侯寅也從未見過,更是聞所未聞,而水心居然畫得出這樣的圖,不是天才是什麼?
她的腦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麼,她……還有什麼讓他意外的驚喜呢?
他倒有些期待這大炮的效果了。
“不如現在試一試吧!”夏侯寅跌跌欲試的提議。
朱震南揚了揚手,命人先裝好炮彈,又將放彈口推緊。
從大炮的眼口向外望去,看準了五十丈開外的靶子,他手又是一揮,大聲令:“放!”
話落,火稔被點燃,金色的火星劈裏啪啦的作響,眾人看到那火稔,嚇得連忙全數飛快的跳到了三尺之外,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
剛剛逃離,大炮猝然轟然一聲巨響,炮彈被巨力彈飛了出去,正中目標。
“砰”的一聲轟雷響聲,整個地麵似乎都被那聲巨響震得搖晃。
彈落之處,揚起一陣灰塵,風吹過,灰塵飄散,原地竟被炸出了三尺深的洞來。
眾人紛紛跑上前去,量完了尺寸,侍衛彙報:“王爺,共深三尺一寸。”
“好!太好了!”朱震南喜得合不攏嘴,不忘讓兩排牙齒露在空氣中曬太陽。
“楚王,這炮怎麼樣?”朱震南驕傲的指著那地上被炸出的洞驕傲的問夏侯寅。
“果然厲害!”朱震南給出評價。
“有了這個東西,皇城之人,恐怕要不戰而敗,簡直是太好了!傳令下去,把大炮大批生產,十天之內,一定要造出一百架出來!”
“十天,一百架?”工匠們麵麵相覷,個個震驚得睜大了眼睛,嘴巴大得能塞進去一隻雞蛋。
一架造了兩天兩夜,現在要他們十天造出一百架出來?
這根本是不能完成的任務。
“對,如果十天之內,造不出一百架,本王便要你們人頭落地!”朱震南危險的眯著眼威脅,為了贏,他已不顧一切。
隻要有了一百架大炮,別說皇宮了,就是那崔大將軍也不是他的對手,那楚國……不還是囊中之物?他心中貪婪的想著,眼睛稍稍瞄向夏侯寅。
別以為他不知道夏侯寅心中所想。
水心能造出這些東西,那夏侯寅到時候也能,他會留下夏侯寅和水心這兩個禍患?除非他真的傻了。
夏侯寅也心懷鬼胎。
他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朱震南。
水心交給莫元靖的圖紙,大炮的發射距離是……兩百丈。
若是朱震南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得跳腳,甚至……急得發瘋當場自殺身亡?
他倒是非常想要知道這個結果是怎樣的,作為推動之人,慢慢的看著整個過程,也是一種享受。
要說,他能看到過程,而水心卻已經能料到結果,敢於與他賭博,而且能看透人心的本事,更讓人出乎意料。
······
大戰在即。
早在兩天之前,朱震南和崔大將軍兩個人聯手的消息,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雨。
他們公然莫元靖送來的戰書。
明天便會開始攻打皇城。
京城內的百姓紛紛到處逃竄,挑起行李,背景離鄉,打算出去逃亡,待到局勢穩定,他們再回來。
京城內熙熙嚷嚷,來來往往的人皆是行色匆匆,待到傍晚時分,城門落下,沒有來得及逃出去的百姓怨聲載道,官兵們則行使他們霸道的權利,不讓任何人出城。
城內如此喧鬧,皇宮內卻靜悄悄的。
左永年和六子二人從禦書房的門外走了進來,六子的臉色非常難看,平常慣有的戲謔之笑已經消失,覆上了一層灰,陰霾得似要下霜雪。
雷鳴盡職的在門外守候,有宮女送來了膳食,雷鳴逐一檢查過,又用了銀針試過,小金子試吃過沒問題,他方端到了莫元靖的麵前。
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他視眼前無一物般,低頭用膳。
雷鳴奇怪左永年和六子二人怎麼不發一言的站在那裏,便也同他們一起默默的站著,等著莫元靖用膳。
小金子暗自捏了一把汗,這三個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怎麼這麼不知禮數?還是他們想要做什麼事?
時間在指尖慢慢的流逝,小金子膽戰心驚的在屋內靜靜的等著,等得雙腳生了瘡,脫了皮。
終於……
晚膳用畢,莫元靖擦了擦嘴巴,小金子收拾了東西,迫不及待的親自端起餐具走了出去,留下屋內的四人。
“你們在這裏已經站了許久,有什麼事要說?”莫元靖稍稍用眼睛的餘光打量麵前的三人,懶得正眼瞧一下。
“主子,前線已經準備完畢,明天就該開戰了,我們卻還在這裏,不知主子有何打算?”六子沉不住氣的開口問,臉上一團黑氣,他現在很是惱火。
他的妻子現在在南王那裏,他們夫妻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
他不是怕失敗,可是最怕不戰而敗,縱使是在陰間,他也抬不起頭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他丟不起這個人。
“你要問的就是這個?莫元靖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六子大聲答:“是!您不出戰,還下令不許讓我們跟過去,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有客到!”莫元靖笑眯眯的回答了一句。
“有客到?什麼人?”別開玩笑了,這個時候,整個皇宮連一個蒼蠅都不敢飛進來,深怕遭受池魚之殃,又有誰還敢過來?
“前太子殿下,您還打算一直躲著,不出來嗎?”莫元靖眼尖的瞄到房梁之上有道人影,剛剛的茶水中,倒映著房梁之上夏侯辰的臉,水杯突然的異物從屋頂落入,他已知水被下了藥,所以從頭到尾,他沒有用過水。
聽到他的聲音,梁上發出窸窣的聲響,那人影剛要離開,莫元靖陡然拍桌而起,身子飛快的躍起,躍上房梁,伸手與對方展開了搏鬥,幾個回合下來,夏侯辰與莫元靖二人一同落在地上,兩人之間隔了三尺的距離,同樣的臉,異樣的神色,不一樣的服飾,很容易分出是誰來。
“果然是黑帝,居然知道我在!”夏侯辰的嘴角噙著嘲弄的冷笑,一雙眼睛細微的眯起不屑的看向莫元靖。
“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別來無恙!”莫元靖冷冷一笑,眸底閃過陰戾的危險之色。
六子、左永年和雷鳴三個人同時拔出手中的劍,逕直的指著夏侯辰。
回頭掃了身後的三人,夏侯辰嘲弄的譏諷:“一幫蠢才!”
“你敢罵我們,我們殺了你!”六子衝動的舉劍就要衝上去,左永年和雷鳴兩個人攔住了他,他氣急敗壞的掙紮。“你們不要攔我!”
“六子,你就站在那裏,他……交給我一個人就夠了!”莫元靖淡笑著開口道,一雙目光依舊冷冷的盯著夏侯辰,這麼多年來的恩怨,就要在今天有個決斷。
聽到莫元靖的話,夏侯辰的笑聲從方才更加放肆了。
“你?殺了我?”夏侯辰指了指自己的鼻了,他鄙夷的斜睨莫元靖,嘴裏放出狂妄之言:“你太高估了你自己!”
“你以為你是誰?有本事,你跟我打!”六子衝口怒道,他不能被激,隻要被激,馬上就能跳起來。
莫元靖沉穩的鎖起了眉頭,厲聲喝道:“左永年,雷鳴!”
“屬下在!”兩人攔著六子,異口同聲的答。
二人回答時,話中帶著一些喘息,他們現在好忙,麻煩主子快些說,這是他們二人共同的心願。
“把六子帶下去,誰都不許進來!”莫元靖陡然又出聲命令。
“什麼?”這次換成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孤王記得,孤王的話並不難懂,還不快照做?”莫元靖生氣的複又加了一句。
“可是……”左永年的眼睛擔心的望著夏侯辰。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你們先下去!”莫元靖又是一聲喝令。
左永年和雷鳴二人對視了一眼,雷鳴千年不化的冰寒臉,浮現出一絲無耐,他衝左永年點了點頭,兩人同樣無耐的將掙紮不休嘴裏罵罵咧咧的六子拖了出去。
終於,屋內隻剩下了莫元靖和夏侯辰兩個人。
“你將他們趕出去,難道你就不怕死嗎?”夏侯辰不解的問,雙手環胸,高傲的打量莫元靖,不知他心裏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莫元靖右手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左手的食指,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聞的弧度。
“怕,怎會不怕,隻要是人,都怕死,我是,你……也是!”他一針見血的指道。
“是,我是怕死,可是我更怕我比你早死!”夏侯辰字字含譏帶諷,每吐出一個字,都恨不得將莫元靖生吞入腹,他要他死,他要他死!!
“何必呢?”莫元靖慢悠悠的說著,末了,補了兩個字:“弟弟!”
莫元靖脫口的瞬間,夏侯辰的臉色又變了幾分,訝異於莫元靖的話更不可思議,他竟會知道事實。
“你怎麼會知道的?”他的雙手暗暗的握緊。
“我早就已經懷疑了,四年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莫元靖又吐出一句驚人之語。
“四年前你就已經確定?”夏侯辰好似聽到了本年最好笑的笑話般,猖狂的仰頭大笑了起來。“你已經確定,卻還對我窮追不舍,想要殺了你唯一的血親,是嗎?”夏侯辰嘲諷的笑問。
“因為……”莫元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夏侯辰,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蹦出了幾個字:“你親手殺了父皇、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