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陳悟有些難以置信,別說其他商客,就連長期合作的老朋友,都沒開過這個口。
“我陸某從不說假話。”陸鈺之一臉誠摯,“而且你們的庫房都燒毀了,重建還需要時日,倘若與我們合作,貨可以先存在我們那裏的倉庫,隨要隨拉。”
陳悟感激不已,“萍水相逢,陸掌櫃竟願意幫我們這麼多,實在令人敬佩,請受鄙人一拜!”
說著就要下跪磕頭。
陸鈺之不敢受他的大禮,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夥計,把他攙扶起來。
“陳掌櫃不用客氣,我初來乍到,往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幫忙,我很希望能交下你這個朋友。”
陳悟幾乎感激涕零,“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就這樣,陸鈺之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在花垣的第一位大客戶,從此,宜興茶莊成為花垣越後龍井的第一大經銷商。
而陸鈺之仗義疏財,幫助宜興茶莊度過難關的事情廣為傳播,也為她招來了許多商客。
轉眼,她在花垣已經呆了一年半,已經年過十九的她,徹徹底底成為了這個時代的老女人。
但她終日以男相示人,所以沒什麼感覺,即便是知道她身份的人,也習慣了她的扮相,有時甚至會忘記她是個女子。
直到一封家書寄到手中,陸範文在信中提到要為她定親之事,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快二十了。
對於這個數字,她並沒有太多的感觸,許是思想還停留在先進的未來世紀。
但陸範文在信裏的語氣十分嚴肅和堅定,看來這一年的春節,她不得不回去一趟。
聽聞她要回家,陳悟特意空出時間,想為她踐行。
陳悟生平隻有兩個喜好,一是茶,二是戲。
但不是梨園那種咿咿呀呀的唱戲,而是街邊的雜耍,別有一番趣味。
陳悟帶著她來到街邊,戲班子吞劍吐火,令人拍手叫好。
陸鈺之來花垣這麼久,整日忙於茶行的事情,未曾享受過這裏的風俗,此時看得津津有味。
初冬,戲班子將絕活表演了個遍,等他們結束後,回過神來的陸鈺之隻覺得手腳都凍得有些發僵。
陳悟見她不停搓手,瞥到旁邊的茶攤子,道:“我先去買杯熱茶吧。”
茶攤上坐滿了人,陳悟在攤前排隊,陸鈺之就找了個背風的巷口等他。
正低頭哈氣時,一杯茶遞到跟前。
陸鈺之連忙接了過來,“我看排隊的人那麼多,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買到了。”
“五兩銀子買一杯茶,攤主自然先緊著我。”
“這麼……”豪字還未出口,陸鈺之自己就先愣住了。
她猛地抬頭,眼前一陣眩暈。
隻見麵前的人眉目含情帶笑,猶如寒冬之中的豔陽,明媚的光線灑在身上,照進心裏,溫暖的不像話。
安之摘下頭上的冪蘺,眼裏映出她呆滯的神情,輕聲喚道:“鈺之,我回來了。”
“真的?”陳悟有些難以置信,別說其他商客,就連長期合作的老朋友,都沒開過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