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破你處，你都沒哭。現在哭什麼。”桑嘉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朱維維詫異地抬起頭，他這一句話，語不驚人死不休。眼角差一點流出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真的是——”朱維維想到那一夜的事情，臉紅得仿佛煮熟的蝦子。
桑嘉餘朗聲而笑，頓了頓，突然問她：“我手術，是你簽的字嗎？”
“嗯，他們說，要家屬簽字，當時很急，我就——”朱維維臉上的酡紅還是沒消，眼睛也不知往哪兒看。
從前當粉絲，總是在台下喊著“老公，老公”，以他的家人自居。真的坐到他麵前了，她的臉皮終究是沒厚到這一步。
“我希望是你。”桑嘉餘定定地瞧著她說道。
朱維維的臉色好看，像晚霞隱退西山後的顏色，泛現得活靈活現，讓人心裏為之一動。
突然，朱維維的手機震動了。
拿起一看，她的眉間露出毫不掩飾的喜色。
“怎麼了？高興成這樣。”桑嘉餘見她高興，自己的心情也不禁輕鬆很多。
“影院恢複營業了，不過還需要預約。但總歸是活了，有活路了。”朱維維喜上眉梢。
這則消息，跳得突然。在這之前，沒有人說得準影院具體開業的時間。就在大家一邊猜測，一邊在希望和失望裏掙紮時，好消息猝不及防就來了。
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幾秒後，突然就在七月底複活了。
死寂許久的微信群都炸開了鍋，枯萎的土地，一下子被注入生機。
“確實是個好消息。”桑嘉餘彎了彎唇角，“你還是喜歡做後期是不是？”
“嗯？”朱維維沉浸在為往日同行歡欣的喜悅裏，一時腦子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做影視，你還是喜歡做後期發行的是不是？”桑嘉餘頓了頓，補充道：“比方說，一部電影的呈現，比起前期策劃、製作，你更喜歡看它如何呈現在終端，去盡自己的努力，叫它讓更多人看見。”
朱維維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其實沒那麼複雜，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前端的活兒技術含量太高，編劇導演我不會，投資錢我也沒有，隻能幹幹發行的活兒了，畢竟，跑跑影城，動動嘴皮子，還是很簡單的。”
“你倒是實誠。”桑嘉餘扯了扯嘴角。
“你猜，你被潑硫酸的事兒，和電影院恢複開工的新聞，哪個能當熱搜第一？”朱維維刷著微博，頭也不抬地問桑嘉餘。
提起自己受傷的事兒，桑嘉餘麵色一沉。
“你去外麵，把路雯叫進來。”他突然開口。
“啊？”朱維維起身，“好的。”
雖然不知道桑嘉餘突然叫路雯有什麼事兒，但瞧他的臉色，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兒。她開門，看到路雯就坐在門外的長椅上，哪裏也沒去，頗有些詫異。
“那個——”朱維維尷尬地撓了撓臉，“嘉餘叫你進來一下。”
路雯麵無表情，直接起身，和朱維維擦肩而過。
在她和朱維維的交手裏，她似乎從來不把朱維維當回事兒。
“當時破你處，你都沒哭。現在哭什麼。”桑嘉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