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烏雅沒有到她的池塘邊靜坐,不知道是不是他族中出了什麼事。
若是小事,他該不會離開。
他想和她複合。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也明白他為何這樣做。
隻是,複合了,又能怎樣?終究是沒個結果。
他嫌她和別的妖孽少主們勾肩搭背,他不喜歡看到她在別的男人麵前賣弄風情。
隻是她的風情,是賣弄出來的麼?
她天生便是如此好不好?
她冷笑。
她自小就和那些哥哥弟弟們玩兒在一處,從沒人計較在乎過什麼。
憑什麼你來了我就要對別人退避三舍?
清者自清,她從不解釋,也從不做改變。
他對她哥哥蘭曄說:“我是離族的繼承者,是神族的後裔,將來的王後必然得是端莊雅正的人。”
蘭曄咳嗽,他才看到站在窗外的她。
她笑著趴在窗框上道:“我若是遇上這樣的姐姐或妹妹,一定忘不了給你說和。”
原本就沒說過要天長地久天荒地老的話,原本就沒挑明過兩人是什麼關係。這樣也好,連分手都免了。
她離開瑤山,去妖市開酒館。她娘為了消去和下界妖精私通的孽業,建了歡喜城,專門收留和保護純良弱小。她便成了這歡喜城的守護者。有了生活的目標和要保護的人,日子過得也不怎麼難受。
直到她再看見他。她以為他是因為忘不了她,所以才來參加歡喜城的夜宴,不料他是為了幫他弟弟來歡喜城偷人。
是得有多大的恨呀?
她用他親手為她打製的掩日神弓搭上天羽箭射穿了他弟弟的胸口。
她看見他驚愕痛心的神情,卻還是依然氣得發抖。
她以為他還愛著她,他卻騙了她。
沒過半年,他又跑來獻殷勤。
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壞?!
……
航海圖繪製了三張,他依舊沒再來過。
她放下筆,捏了捏眉心,走出幻境,來到酒館。
生意依舊興隆,各族各家或是野生的小妖精們手裏捏著酒杯,左擁右抱,肆意調笑,紅塵煙霧繚繞其間,無處不彰顯著年輕的氣息。
她從這些妖精中穿過去,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好不容量出了院子來到雅室前頭,海棠迎麵走過來。
“姐姐,你還真出來了。”
“什麼意思?”
海棠笑道:“沒什麼,烏雅殿下說,若是姐姐出來了尋他,就說他回家了。須得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回來。”
緲織扭頭往回走,道:“我沒尋他。”
海棠追在她身後,道:“姐姐,離族的小公主酒紫找回來了,還帶了小相公。是星邃城淩白手底下的工匠師。”
緲織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工匠師就能娶他們家的公主了?他家不是神族的後裔麼?不得要個九天的神仙來配?頂不濟也得是妖界哪家貴族的主子呀!還得是嫡出才行!”
海棠道:“這工匠師倒不是沒有來頭,聽說還是天魔族正統的繼承者,天夜殿下的弟弟。”
緲織頓住腳步,愣了一會兒,淺淺笑道:“這就對了,他家的親事總得門當戶對才行。”
……
把那三張圖紙扔給海棠,她把幻境收起來,跑了。
跑到歡喜城中,這裏的密鑰在她一人手中,沒人進得來。
但也有個壞處,消息不通,家裏或者酒館裏出點什麼事兒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