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代表中原和西域武林的當代高手,於是一齊收起兵刃,互相握手致意,全場之人,歡聲雷動,久久不歇。這個結局,連端木芙也料想不到,芳心中頓時湧起了欽佩之感,現在一共是兩個人能使她真心欽佩傾慕的,一是秦霜波。一是羅廷玉。至於其他的人,諸如獨尊山莊嚴無畏,或是少林寺廣聞大師等人,他們的武功造詣,誠然使她佩服,才智亦是罕有匹儔的高明,但他們的為人,卻是與秦、羅二人背道而馳,因為佩服是一回事,傾慕心折卻談不上。
疏勒國師竟然跟隨羅廷玉到中原這一方的浮台上,與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以及一眾高手名家見麵禮敘。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想迫近瞧瞧端木芙,這一位巾幗中的奇人,竟是他平生出道以來,第一次在才智計謀上勝過了他的!不但如此,他竟是女子之身,這才是使疏勒國師最驚心之事。
要知在西域諸國,因大都信奉回教之故,因而婦女地位全無,比之中原更甚百倍。大勢所趨,所有的男人都對婦女不予重視,連疏勒國師亦未能免俗。所以他特地過來看看端木芙,再就是看看秦霜波了。他首先向端木芙注視,想從她長長的頭發之下,看出她麵貌的整個輪廓。
他看了一會,顯得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端木小姐不但才高八鬥,聰慧絕世,同時竟也是世所罕見的美人。本座何幸,竟然得睹芳姿。”
眾人都感到奇怪,心想:那端木小姐有半截麵孔被秀發所掩,他如何就敢力讚她是美人?說不定她唇崩牙缺,醜陋非常。則這等諛詞,豈不是變成了大大的諷刺?
端木芙發出悅耳溫柔的笑聲,道:“謬蒙國師過獎,小女子大有受寵若驚之感,據凡是信奉伊斯蘭教之國,境內婦女皆須蒙麵。國師與常人不同,煉就了觀幽探隱的目力,因是之故,任何女子雖然遮蔽起麵龐,但國師一望之下,便可辨別出妍媸了。隻不知奴家猜測得對是不對?”
疏勒國師連連點頭,滿麵盡是激賞和佩服之色。眾人至此,方知疏勒國師乃是有所根據,才敢稱讚端木芙的美貌,完全不是諛詞。
疏勒國師的目光轉到秦霜波麵上,微笑道:“秦仙子,你的劍術獨步宇內,正堪與端木小姐的才慧並稱於世!以你們兩位姑娘文武雙絕之才,如是聯合起來,天下恐怕找不到可以抗拒的男人了!”
秦霜波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向來都是暗合「劍道”,不發則已,一發必中。目下疏勒國師之言,分明把她的才智看得低了,認為遠有不如端木芙。
這自然是不可以輕易接受的評論,當下展開反擊,淡淡說道:“閣下一聽端木小姐說得出伊斯蘭教之名,就感到異常驚訝。其實端木小姐胸中所藏的學問,浩瀚無涯,閣下似乎不無小覷了她之嫌呢?”
這一番說話,表麵上聽起來,正如她說的,隻不過薄責對方低估了端木芙。事實上卻有兩大作用在內。
第一點,乃是表示她秦霜波也識得「伊斯蘭教」才是回教的正式名稱。此教在中國來說,因為信奉者皆是回族,所以習稱「回教”,倘若提起伊斯蘭教此一名稱,一百人之中,準有九十九個不識是何物。
第二個作用是指出疏勒國師何以會突然更為佩服端木芙的關鍵所在,這表示她本人才智更高一著,方能察看得出疏勒國師的一切反應。
饒他疏勒國師氣吞鬥牛,心高誌大,從來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中之人,目下亦不由得怔住,瞠目望住這位中原劍後,心中除了驚佩之外,別無他念。
羅廷玉接口道:“疏勒國師打算何時回返貴國?”
他這一問,總算替疏勒國師解了圍。疏勒國師回頭瞧瞧他,猛又暗吃一驚,忖道:“原來羅公子也曉得個中奧妙,特地為我解圍的。”
因此疏勒國師對羅廷玉又是驚凜,又是感激,這感渤之念,並非現在才發生的,早在羅廷玉提出和局之時,他就暗暗感激了。他道:“本座帶領了近百之人,俱是異國之士,甚為礙眼。再者,這一群人當中,難免沒有強悍喜事之輩,一不小心,定必惹起許多麻煩。因此本座打算克日啟程,返回西域。以後若有機會,本座定必再入中原,拜訪羅公子以及諸位朋友。”
眾人聽他說得客氣,都紛紛出言邀請他再來。連廣聞大師亦開了口,隻有雷世雄沒有作聲。這是因為情勢擺得很明顯,今日能與疏勒國師化敵為友,完全是羅廷玉的功勞。他獨尊山莊既是與羅家有不解之仇,自然不能掠人之美而隨聲附和。
疏勒國師挽住羅廷玉的手,道:“羅公子,我替你介紹幾個朋友。”
他們再經過擂台,走到西域群雄的浮台上,果然替羅廷玉介紹了七八個人。其中可沒有那個羅刹國高手在內,可見得疏勒國師亦認為此人天性過於卑鄙下流,是以不讓羅廷玉拿他當作朋友看待。羅廷玉跟那些人握握手,又互相笑著點頭,這是言語不通之時,表示友善之意的唯一方法。
疏勒國師指著蒙娜、蓮姬二女,道:“她們在敝國都是一流的美女,又精通武功,妙解音律。羅公子乃是中原第一高手,本座為表敬慕之意,決定送一個給你!你收為姬妾也可,收為奴婢也可,悉隨尊便。”
羅廷玉大吃一驚,感覺出那二女四道目光,都望著自己,可就連瞧也不敢瞧她們一眼。
方在設詞推辭,疏勒國師又道:“這二女之中,任君選取其一。”
他輕輕碰了羅廷玉一下,嗬嗬而笑道:“她們雖是遠比不上端木小姐及秦仙子,可是也算得是罕有的美女了!又經過本座後宮的名師指點,將來床第之間,包管羅公子不會失望!
你選那一個呢?”
羅廷玉瞠目結舌,答不出話。要知他文武兼資,出身於名門世家,講究待人接物之道,最是不可傷害別人的自尊心,眼下兩女站在近處,他固拒的話,一定使她們感到十分失麵子。但接受的話,卻又沒有這種道理。
疏勒國師突然壓低了聲音,道:“聽說你力圖恢複翠華城,將與獨尊山莊龍爭虎鬥。如若此言不假,我替你選一個對你有用的,定必有利無害,你大可以放心,我可是拿你當好朋友,才這樣做的。”
這幾句話如有莫大魔力,羅廷玉心中的張惶尷尬,突然間一掃而空,虎目一睜,向那兩女望去。蒙娜和蓮姬都被麵紗遮住麵龐,隻露出一對眼睛。羅廷玉可沒有這等本事,單單見到對方眼睛,就辨別出妍媸美醜。況且她們煉就了些什麽絕藝,他亦全無所知。
疏勒國師道:“蒙娜,到這邊來。”
蒙娜移動玉立嫋娜的身子,走到他們身邊。她那對烏黑清亮的大眼睛中,絲毫不曾透露出她的情緒心事。使人生出神秘朦朧之感。此時對麵浮台上,群雄都議論紛紛,敢情疏勒國師早先聲音甚大,人人皆知他要送一名美女與羅廷玉。這等贈姬送妾之事,在中國亦是屢見不鮮,不足為奇I不過羅廷玉所得的乃是胡姬,情形特殊,自然惹起了眾人莫大的興趣。
疏勒國師低聲道:“羅公子,此女未曾上陣出手過,外人無從得知她煉有什麽技藝,這一點對你大有用處!況且此女能言善辯,精通漢家文字言語,甚至風俗人情,亦無所不知,當能避免發生不便之感。”
羅廷玉大大方方的道:“國師如此厚貺,教鄙人如何還報?”
疏勒國師道:“咱們既是好朋友,那就不必計較這一套了。”
他隨即提高聲音,仍以漢語說道:“蒙娜,本座將你送給羅公子為妾婢,往後你就是羅公子的人,須得事事服從。縱或有那麽一天,本座與羅公子發生衝突,你也隻許忠心幫助羅公子,不得偏袒本族之人,這話你好生記住了。”
這一番話,隨風四散,連湖畔觀戰群雄,亦通通聽到,他們是直到現在,方始曉得此事,頓時起了一陣騷動。疏勒國師又取出一個小小包裹,交給蒙娜。當即親自把這一對年青人,送回到對麵台上。一眾高手無不好奇地注視蒙娜,連端木芙、秦霜波也不例外。
疏勒國師與眾人辭別過,最後,深深的盯了端木芙一眼,這才離開。這一日,韓家大排筵席,整個淮陰城都被這些外地趕來的武林豪傑們掀起了空前的繁榮熱鬧。但聞笙歌處處,許多人家店鋪都張燈結采,宛如過什麽大節日一般。在中原武林來說,這真是大得不能再大的日子了。
一則西域與中原的武林爭霸已告結束,中原大獲全勝,威德遠播異國。二則羅廷玉再度出現於武林,聲勢喧赫,翠華城的重建,已是可以預見之事。換言之,獨尊山莊從今而後,將不能再在江湖中唯我獨尊了。
這後麵的一點,對各大門派的掌門人,意義重大異常。隻因這數年以來,武林各家派為了避免與獨尊山莊衝突,無不力戒門下弟子,不許招惹是非。甚至都不許門人報出師門來曆。這在武林之人說來,實是莫大的屈辱。羅廷玉既然已經出現,技壓天下。
獨尊山莊除非能擊敗了他,不然的話,天下武林都將風起雲湧的對付獨尊山莊,嚴無畏本事再大,也不能保持獨霸天下的局麵。因此,人人心中有數,那七殺杖嚴無畏必須出手對付羅廷玉不可,但嚴無畏將於何時何地出手?則是所有的名家高手無法臆測得出的謎團。
獨尊山莊之人,以雷世雄為首,仍然留在淮陰,參加韓家舉行的慶功宴。在那韓府右側的廣場上,早已搭起涼棚,筵開百席,上千的武林人物,歡笑飲啖,場麵盛大熱烈之極。但這一次中西爭霸的主角羅廷玉,卻沒有在廣場中出現,他乃是送西域群雄離開之時,隨之而消失了。後來托這當然是使大眾失望之事,不過許多人一想到嚴無畏可能突然出現,當著天下英雄,向羅廷玉挑戰。便又感到羅廷玉避開這個場麵,也是迫不得已之舉。
要知七殺杖嚴無畏自從大破翠華城之後,聲望之隆,百年以來,無與倫比。天下武林中人,無不公認他是宇內第一高手。因此羅廷玉雖然顯示出強絕無倫的刀法功力,但大家認為他最多不過與他的父親羅希羽一樣,而羅希勿卻曾敗於七殺杖下,則羅廷玉目下未是敵手,也是天公地道之①C況且獨尊山莊盛大無倫的勢力,羅廷玉暫避其鋒,不但不是丟臉之事,反而是明智之舉。
秦霜波在筵席上,淡恬如常。但她內心中實在有點不舒服。因為羅廷玉現在並非單獨行動,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胡姬。她雖然自以為可以把羅廷玉的影子抹掉,然而現在事實證明,她恐怕已不能心如止水了。她從雷世雄的神情態度上,試圖觀察獨尊山莊的動態,但雷世雄也是馴濃-色。
另一方麵,端木芙和那少林廣聞大師,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隱微的敵對狀態。秦霜波不時也考慮到這個問題,深深感到迷惑。她暗自忖道:“當今的武林局勢,已因翠華城與獨尊山莊的敵對,已醞釀著天大的風暴。假如再來上端木芙和少林寺,更是天下大亂了。”
秦霜波的目光轉到那儀容軒俊的宗旋麵上,心中輕輕歎息一聲,忖道:“羅廷玉今日現身之時,已在暗中傳聲告訴我說,他得到小婢紫玉告警,及時趕來淮陰,並且已查明真的有敵人埋伏截擊,想那羅廷玉的行蹤,我故意泄露與宗旋得知,卻騙他說還有飛鞭孔翔等數人曉得,事實上隻有宗旋知道,因此之故,既然有人埋伏截擊,自然是宗旋搗的鬼了!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等卑鄙可恨之事。”
想到此處,宗旋的目光恰好向她投來,兩人目光碰上了,宗旋微微一笑,甚是瀟灑俊逸。秦霜波極力保持冷靜,淡淡地再瞧瞧他,然後移開目光。
但心中卻覺得很難過,想道:“他為何要陷害羅廷玉呢?若說他是嚴無畏派出來的間諜,但有些事情上看來不像,例如彭典對他就禁不住流露出深心中的仇視,加上他在這數年來,有許多次在獨尊山莊的高手們圍攻之下,險險被殺。以那獨尊山莊五大幫派的首領們對他的仇視情形看來,的確不似是嚴無畏的間諜。可是若說宗旋他隻是為了妒忌羅廷玉與我接近,因而才做出不利羅廷玉之事,卻又有一些證據,顯示出他與獨尊山莊早就勾搭。例如他喬裝改扮為老人,在江上劫去羅、楊二人,那一次倘若未與獨尊山莊暗通消息,焉能趕得這麽巧就碰上了?何況其後羅、楊二人果然是落在獨尊山莊的另一處巢穴中。”這真是一個令人難以猜測得透的謎團,在秦霜波來說,這還是第一個使她測不破的難題。
在另一席上的彭典,不時向秦霜波這邊投視,當他發現宗旋向秦霜波及端木芙注視或談笑之時,便禁不住流露出仇恨。他自己當然一點也不知道此舉已落在嚴無畏算計之中,嚴無畏正是要利用彭典和洪方二徒發自衷心的仇恨嫉視,使外人更加信任宗旋。假如洪方末死,以他狂妄暴躁的A恐怕有當場出手之事發生呢!
這一場慶功宴終於散了,隻有極少數的人留在韓家未走,其中包括武當派掌門程守缺真人、廣聞大師、無極門掌門人嶽中、崆峒派掌門眠雲山人等等。其他的人,都紛紛離開韓府,秦霜波雖然有意離開,但人多雜亂,韓家主人忙於送客。她的身份不比等閑,一旦說走,連各派掌門人都|相送,勢必惹起更多的紛擾,所以她暫不則聲,在宗旋陪同之下,先回到屋子裏。
獨尊山莊這一路人馬,是全場最先離開的,端木芙踉著他們去了,臨別之時,曾經笑著向秦霜波道:“小妹先走一步,但願下回相見,仍能執手言歡,暢敘離情。”
秦霜波當時回答道:“事在人為,端木小姐你才慧絕世,當有回天之力。”
她們在話中各含深意,心照不宣。雷世雄聽在耳中,詐作不知。直到出了韓府,大隊人馬滾滾奔馳而去,雷世雄驅馬貼住端木芙乘坐的馬車,一麵馳行,一麵向她說道:“端木小姐,那秦仙子說得不錯,以你絕世才慧,果然有回天之力,隻不知你能不能在下回見到秦仙子之時,仍是歡談暢敘?”
端木芙緩緩道:“大莊主這一道難題,使奴家生出無法措手之感。”
雷世雄沉默不言,但聽勁厲的蹄盤和輪車聲,在靜夜中傳出老遠。馬車前座上的崔阿伯,不時側頭盯視著雷世雄,眼光中有一股奇異的神色。
過了一陣,雷世雄又道:“端木小姐,假如你無法使秦仙子退出是非圈外,則本莊與她遲早都得拚上,對也不對?”
端木芙道:“不錯,大勢如此,實是很難挽回。”
雷世雄下了決心似地道:“那麽咱們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端木芙柔聲道:“話雖如此,但這也不是急得來之事,我們最好不要過於迫她太甚。”
雷世雄道:“她現下與羅廷玉不在一塊兒,正是千載一時的機會。”
端木芙道:“這話也是,若是容得她與羅公子會合,那已是牢不可破之勢,縱有千計百謀,亦是無用。”
雷世雄道:“那麽端木小姐可肯費點心血,為敝莊策劃一計?”
端木芙沒有立刻回答,雷世雄暗自搖搖頭,崔阿伯看得真切,突然插口道:“大莊主,恕老朽大膽插咀。”
雷世雄道:“老前輩有何指教?鄙人洗耳恭聽。”
崔阿伯道:“大莊主言重了。老朽想請大莊主暫時回避一下,待老朽先與小姐講幾句話。”
雷世雄心中一怔,但口中卻說道:“使得,老前輩不要著忙,盡管慢慢的說,鄙人耐性好得很。”
他隨即退下,崔阿伯翻入車廂內,伸手一點,那侍婢燕兒一聲不響,雙目閉上,沉沉睡去。
端木芙訝道:“你幹什麽?”
崔阿伯道:“老奴有幾句話,不便讓她聽去。”
他停歇一下,才道:“小姐,你今年幾歲了?”
端木芙道:“我已十九歲啦!你老人家竟忘了麽?”她眨眨眼睛,隨即恍然若有所悟,但卻不開口說破。
崔阿伯道:“老奴怎會忘記?這十二年來,咱們形影不離。在此之前,老奴亦時時陪侍著你……
…”
端木芙突然間靠在他身上,輕輕飲泣起來。崔阿伯舉手撫拂她長長的秀發,沉重地歎一口氣,道:“老奴並非故意使你懷舊傷情,實是有一件極大的心事,不得不跟你講個明白。”
端木芙過了一會,才平靜下來。崔阿伯道:“你既然已經是十九歲的大姑娘,雖說是有血仇在身,但那終身大事,也不能完全置諸腦後。”
端木芙幽幽道:“我還有心情談到婚姻之事麽?”
崔阿伯道:“男婚女嫁,本是人倫大事,尤其是到了相當年紀,必生男女相悅之情。縱然因為血仇在身,勉力自製,但這不過是隱藏在內心而已。”
端木芙道:“這話若是半載以前說給我聽,我一定不相信。”
崔阿伯道:“那是因為你碰不上足以使你傾心之人而已!現在你已會過天下英雄,眼界大不相同,自然就不敢那樣想了。”
他停了一下,見她沒有反駁,便又道:“老奴瞧來瞧去,隻有兩個人堪以匹配於你,第一個自然是翠華城羅廷玉公子了。”
端木芙吃一驚,道:“還有一個是誰?”
崔阿伯道:“咱們先說羅公子吧!他身為翠華城少城主,與獨尊山莊乃是死敵,咱們既須依靠獨尊山莊的力量,與他也就如同水火之勢了!況且還有一位劍後秦仙子,與他甚是匹配。以老奴想來,大概已無法選他為婿的了。”
端木芙深深歎一口氣,低頭道:“是的,大概不行啦!”
崔阿伯道:“那麽咱們談一談第二個人選,小姐你看雷世雄大莊主如何?”
端木芙嬌軀一震,道:“竟是他麽?”
崔阿伯肅然道:“除了他之外,誰還能配得上你?”
端木芙輕輕道:“像宗旋大俠,彭二莊主他們都不入選麽?”
崔阿伯道:“他們雖然都年少英俊,武功高強,但他們都比不上大莊主,因為你若是嫁給大莊主,等如把獨尊山莊完全控製在手中一般了。”
端木芙道:“雖然如此,但我們隻須利用他們一次就夠了,何須掌握在手中?”
崔阿伯道:“小姐你這般聰明,老奴不信你看不出目下的形勢業已大變。你除非嫁與雷大莊主為妻,掌握了實權,才能運用這股力量報仇雪恨:如若不然,老莊主豈肯在竭力對付翠華城之時,又另行招惹強敵呢?”
端木芙歎口氣,道:“這一次讓羅公子出盡風頭,擊敗那疏勒國師,實在是我最不智之舉。唉!這麽一來,他聲譽突起,如日中天。天下武林聞風而起,心中都敢與獨尊山莊為敵,以致獨尊山莊驟然間勢力減弱了一半還不止。”
崔阿伯道:“那麽小姐對這件婚事怎麽說呢?咱們撇開報仇之事不談,單論雷世雄這個人,實是罕有的人才。這等夫婿,決計不會辱沒你。”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這件事不急在一時,讓我想一想再說。再者人家的意思如何,我們尚無所知,說不定人家還不願意娶我為妻呢!”
崔阿伯點點頭,道:“好吧!你得認真考慮一下才好,至於雷大莊主那一方麵,老奴相信決無問題。”他回到前座上,雷世雄瞧見了,催馬上前。端木芙招手道:“大莊主,進來說話吧!”聲音甚是溫柔。
雷世雄聽了這話,不禁有受寵若驚之感,因為端木芙一向對他保持距離,一副公事公辦的麵孔口吻,從來都沒有這般溫柔接近過。不過他也是自尊自重的人,盡管心中泛起溫磬之情,卻不敢想入非非,當下棄馬登車,與她對麵而坐。
端木芙道:“假如你決意向秦仙子下手,我們就不必往前走了。”
雷世雄向車外發出號令,大隊人馬立刻舍下大道,轉入荒僻的曠野中,這才停了下來。
這是因為這條大道上,不久」定有許多離開淮陰的武林人物隨後而至,若是大隊人馬停在路上,自是不妥。
雷世雄道:“小姐對這件大事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