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這位大人說的並沒錯,那晾曬一個時辰的書冊,眼瞧著紙張變得又硬有脆,我都不敢摸……”一名宮人搬著一摞書,看了一眼頤指氣使的都知,悄聲說道。

“噓,都知的脾氣你還不知,哪有人敢反駁他,”另一名收書的內侍,剛拿起一本,隻見書頁封麵竟然被曬得凹凸不平,他慌張打開首頁,聽得“哢嚓”一聲,裝訂處已然斷裂。

他大驚失色,腿一軟跪倒在地,“都……都知,出問題了。”

梁竹音蹙眉命道:“此事幹係重大,快去通知造辦處的人前來審驗。”

都知太監急忙攔下小黃門,趕忙嘴裏喊著:“大大人,莫要通知造辦處,既然您懂,求您指點迷津,老奴叩謝。”他見梁竹音好似沒有聽見,以為她是在刻意刁難。環顧四周,見眾人皆在偷眼瞧向這裏,隻得忍著怒氣不情願地下跪。

梁竹音根本不屑看他,注意力全在手中那本書冊上。

又是一本傳世孤本。

她無比愛惜地查看著,忍不住說道:“前人使用皆為徽墨,此墨粘性大,附著力強,而崇文館臨水而建,書冊遇潮後又加以暴曬,勢必會粘連在一起。”隨即淡淡一瞥眼前這名下跪之人,“在宮裏,隻有求助於造辦處,別無他法。”

那都知見她說的頭頭是道,那肯讓她輕易離去。上報造辦處勢必會讓太子殿下知曉,他這剛使了銀子上任的都知,還沒坐穩一個月,難道就要被扒拉下來麼,說不定還要落一頓板子。

“大人,求求您,給老奴指條活路。造辦處若知曉了,我就沒活路了。”

梁竹音料他必是目不識丁,為了珍貴的書冊,隻得不情願地回應:“其實遇潮使得墨汁變軟,在輕輕將紙張分離,應該也不會造成損壞。你若不想掉腦袋,這些書冊切不可再暴曬,否則依舊會遇到粘連的問題。”

都知太監似懂非懂,趕忙道謝,順勢問身旁的小黃門:“大人說的話你聽懂了麼?”

方才竹林中的幾名宮女見梁竹音竟然敢頂撞都知太監,互相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想要奉承的念頭,其中一名趕緊搶先說道:“梁大人不愧課考第一,真乃博學多才!”

梁竹音睃了一眼幾名宮女,嘴角輕牽,“博學麼?那我送你們幾句話如何?”

宮女見她溫和回應,自然喜笑顏開:“願聞其詳,奴婢謝大人贈言。”

“欲人勿聞,莫若勿言。這句話你們幾個好好參悟罷。下了值,先去阿蘊那裏領二十手杖以示懲戒。”

“敬諾。”

其中一名年長的宮女慌忙下跪,她雖然未聽懂話中的意思,但隱約覺得與方才竹林中對話有關。更是清楚地明白此次懲罰是嚴格按照《大齊律》並未越矩,隻得咬牙低頭應諾,與身旁慌張下跪的同伴們一同告饒。

尚宮玉瑾治下極為嚴格,還不知會如何懲罰她們。

*

梁竹音搖搖頭,轉身又看到了基本在家時常臨摹的孤本,忍不住手癢,走上前去逐一查看。

“我瞧著這位大人說的並沒錯,那晾曬一個時辰的書冊,眼瞧著紙張變得又硬有脆,我都不敢摸……”一名宮人搬著一摞書,看了一眼頤指氣使的都知,悄聲說道。

“噓,都知的脾氣你還不知,哪有人敢反駁他,”另一名收書的內侍,剛拿起一本,隻見書頁封麵竟然被曬得凹凸不平,他慌張打開首頁,聽得“哢嚓”一聲,裝訂處已然斷裂。

他大驚失色,腿一軟跪倒在地,“都……都知,出問題了。”

梁竹音蹙眉命道:“此事幹係重大,快去通知造辦處的人前來審驗。”

都知太監急忙攔下小黃門,趕忙嘴裏喊著:“大大人,莫要通知造辦處,既然您懂,求您指點迷津,老奴叩謝。”他見梁竹音好似沒有聽見,以為她是在刻意刁難。環顧四周,見眾人皆在偷眼瞧向這裏,隻得忍著怒氣不情願地下跪。

梁竹音根本不屑看他,注意力全在手中那本書冊上。

又是一本傳世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