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西安的晚春,滻灞公園內的冰雪早己消融,夕陽火紅的晚霞餘暉映在緩緩流淌了千年的灞河水麵,岸邊的桃花大部分己凋謝,枝上己結出粒粒如棗粒般的毛桃,春風過處卷起片片殘花灑向河麵,與河水中的霞光相伴顯得出塵而潔淨。
千古灞橋經不起歲月的消磨,隻留下的一個個橋墩在粼粼的波中蕩漾輕訴著曆史的滄桑。
河邊,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靜靜的躺輪椅裏,椅邊一個五十多歲老人默默在看著這個青年,眼神中充滿了長輩的關愛與悲愴,躺在輪椅中的青年叫蕭錚,弟兄三個,兩個哥哥與父親是大型製藥廠的大股東,家裏是典型的不差錢,蕭錚排行最小又天資聰明,家裏也隨他的心願師從名師主修中醫,中醫畢業出師後又去了世界著名醫學院主修西醫,十幾年的苦學後蕭錚本想開一所醫院懸壺濟世,卻沒有想到天意弄人,一場突如其來的絕症卻將他擊倒。
對於一個對醫學知識豐富的他來說,蕭錚很清楚自己很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邊上的老人是蕭家的管家,二十一世紀的蕭錚,母親去世的早,家族裏的親人太忙於事業,隻有這位管家蕭海看著蕭錚從小長大,情同父子。
每一個人都有生命的最後時刻,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落日並不因為誰的生死而留下自己腳步,蕭錚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拒絕了家人的陪伴,隻留下了老管家蕭海留在自己身邊。
看著落日的餘暉一言不發,熟知蕭錚性格的老管家也在他身邊沉默不語。
“這是我生命中最後的一次落日了”,蕭錚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蕭叔,把我的急救箱丟進水裏去吧,就當它是我生命中最後的禮物吧。”
沉默己久的蕭海身子輕顫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回過身把一個便攜式急救箱提了過來,這個急救箱是蕭錚最喜歡的物品之一,裏邊的急救器材代表了當今醫學的最高水平,是家裏花高價為蕭錚量身而做的私人訂製產品,如今卻要失去使用它的主人。
蕭海沒有再說話,把急救箱用力拋向下橋墩下的水裏,隨著箱子的入水,蕭錚盯著水中的一圈圈漣漪,漸漸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老管家蕭海沒有動,閉著雙眼扶著輪椅的手卻迸出了青筋。
夕陽最後一道霞光照在橋墩的龍頭上,沒有注意到龍頭上的眼睛裏閃現出了紅寶石船的光芒,光芒借著霞光照在了蕭錚身上,蕭錚彌留的身體仿佛要燃燒起來一樣,隻是短短的幾秒鍾紅光褪去,蕭錚的生命也終於隨著這最後一道霞光逝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錚的意識好像慢慢蘇醒了過來,耳邊似乎有個婦女的聲音在哭喊“錚兒醒醒!我兒醒醒!……”,但是卻始終睜不開眼睛。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蕭錚的意識又逐漸清醒了過來,費力的張開雙目,入眼的卻是一個中年婦人的麵孔,婦人的麵龐上麵布滿了灰塵,雙眼中充滿了關切的目光,流下的淚水卻將臉上衝的一道道淚痕。
再看遠點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石質的長橋上麵,周圍還有一圈稀稀疏疏的古裝打扮的人在圍著看他們倆個人。
蕭錚張開嘴問了一下這個婦人:“我這是在哪兒,怎麼回事兒?我是不是死了?”緊接著胸口感覺一堵,小腹痛疼,隨及頭一歪又暈了過去,女人跟著驚喜過後又大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看著痛哭的女人目露惋惜並議論紛紛。
“這孩子是婦人的兒子”。
“這娃子看樣子不行了”。
“這孤兒寡母,娃子如果不在了,當娘的怕是也活不成了吧”。
正在這時,從橋上走來一個中年僧人和一個十幾歲左右的小沙彌,中年僧人透過圍觀的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少年和己快哭昏的婦人,當中年僧人的目光注視在己經暈死過去的少年郎身上時,突然雙目中露出驚詫的眼神,緊接著古井無波的臉上現出驚訝的表情,口中低唱了一聲佛號,跟著又說了一句“奇哉!”
帶著十幾歲的少年人分開人群走了進去。
僧人進去後對著痛哭的婦人施了一禮,說道“女施主,可否讓貧僧看一下,或許小僧有一些方法可醫治令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