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零章 歸去來兮(2 / 3)

這是碳基生命的先天局限!

若不能打破這個局限,肉身根本就不能獲得真正的長生不老,而打破這個局限的關鍵有二:

一者宏觀,在於改變肉身的生命形式,例如使之轉化為更為長壽的妖獸、神獸、靈獸之體,甚或矽基生命、金屬生命之類,但這亦非終極狀態;

二者微觀,在於提高肉身所存在的層次,也即是改造肉身分子原子的物質結構,至乎提升肉身物質所存在的空間維度,使之能夠像煉虛元神一樣,不斷嵌入更深層次的虛空,汲取更高等的元力,所謂的仙軀魔體,肉身成聖,不外如是。

至乎肉身徹底成為虛空的一部分,與道合真,直接汲取無盡混沌時空的本源之力來生存,就像所謂的“虛空巨獸”、“混沌魔神”!

概而言之,這是一種物質層麵的,與元神層麵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無論何種修行,到了這殊途同歸的最終階段,都得開啟深入虛空,冥合大道之途!

“第二元神之魔種,種魔爐鼎……不朽不滅之金身,煉體神功,亦或以煉體為主流力量體係的世界……”

石之軒呢喃著,腦中閃過一個個中武、高武至乎仙武世界,反複搜索著其中的可乘之機,陽神的煉虛階段永無止境,亦無法強行速成或假諸外求,但魔種和金身卻截然不同,還有偌大的突飛猛進的空間。

好一會兒,他才長長吐出口氣,暫且放下修行方麵的糾結,轉身俯視著金碧輝煌的皇宮,複雜莫名的目光跨越重重空間,投注在那金菊怒放,熱鬧非凡的禦花園。

“二筒……”

“四條……”

“碰!”

象牙麻將特有的清脆碰撞聲不絕於耳。

今日是中秋佳節,朝堂下至小吏捕快,上至皇帝太後,都已放假休沐。不過,後**宮一家子蝸居深宮,平日裏本就無所事事,今日閑極無聊之下,就連朝氣勃勃、精力旺盛的年輕皇帝也加入了搓麻將的行列。

功力深湛而花容依舊的寧中則、梅娘、楊素霓三位奶奶級長輩,無疑是皇帝的最佳牌友。

沒有出乎某人的預料,寧中則等女當初雖因他的離去而悵然不已,但一眾熙熙攘攘的兒女們卻又令她們操碎了心,再沒有多餘精力來思念他。

久而久之,她們潛移默化地適應了沒有了他的生活。

如今兒女成人,又開枝散葉,孫兒、外孫的數量年複一年地翻倍暴增,各種狗屁倒灶之事紛至遝來,繼續令她們勞心勞力,漸漸淡忘了對他的回憶。

以寧中則為例,不知不覺間,她已半年沒去皇極殿看望他那具“金身”遺蛻了!

此刻趁著皇帝興致頗高,寧中則一邊摸牌出牌,一邊柔聲道:“皇帝大婚已有近三年,妃嬪數人,卻隻誕下皇子、公主各一,大臣們不止一次上書諫言皇帝舉行選秀……”

皇帝不以為然道:“皇祖母不必在意那些文臣的假公濟私,他們不外乎是想要把自家的女兒送入後**宮,為他們的家族富貴保駕護航罷了。”

寧中則道:“皇帝不喜歡高官顯貴之女,那隻要盡量多選民女或屬國、外國公主即可,例如倭國公主、俄羅斯公主、波斯公主、英吉利公主……”

“這麼多外國公主搶著來啊……幹脆全都納入宮中算了!”梅娘一如既往地唯恐天下不亂。

而聽到“英吉利公主”的名字時,皇帝眼神一動,隱晦地閃過一抹兒恍然:朕就說皇祖母怎會忽然提起此事,原來又是為母後當說客——近年來英吉利王國的資產階級勢力膨脹,嚴重威脅到王室的統治地位,英吉利國王迫切需要與大華聯姻,借助大華的無敵海陸軍隊鎮壓國內資產階級;反之,大華亦可借此良機插手英吉利內政,乃至更加深入地滲透整個歐洲大陸……

自他登基親政以來,任盈盈出於某些顧慮,一直憑借太後之尊保留了部分權力未曾交付於他這皇帝,以致不可避免地在某些政務上與他有所摩擦。

然而任盈盈向來心思細膩、體貼入微,早早就顧慮到若她過多幹涉或強迫皇帝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很可能會將母子之情推向反目成仇的無底深淵。

因此,每逢需要皇帝做事之時,任盈盈都不會直接命令或逼迫皇帝就範,而是以哄小孩子的方式軟語相勸,甚或通過寧中則等女委婉轉達。

皇帝看在眼裏,明在心裏,對此暗暗感動,母子親情不減反增之餘,亦不得不由衷敬佩母後手段之高明,至乎從母後身上偷師良多。

不過,對於這一次接納英吉利公主,皇帝多多少少心存顧忌,遲疑道:“其餘公主也就罷了,朕曾聽聞英吉利王室似乎喜歡近親通婚,還身負什麼‘皇家血友病’,傳諸子孫,遺禍無窮……”

寧中則欣然一笑,“全真教駐歐洲分部的高手已給英吉利王室診斷過了,‘血友病’固然麻煩,但若有頂尖高手為病人洗筋伐髓,或是病人自己修煉裏的‘易筋鍛骨篇’改易體質,均可從容根治此病!”

楊素霓打趣道:“皇帝放心,隻要英吉利公主一入宮,我就出手為她洗筋伐髓,絕不會耽誤她為嶽家開枝散葉……咯咯!”

母後果然思慮周全,皇帝暗暗想著,笑嗬嗬道:“三位祖母有命,孫兒不敢不從……”說著輪到他摸牌,忽地神色一喜,“糊了!”

梅娘嬌笑一聲,“不愧是姑奶奶的乖孫,先是桃花運,又是牌運……真是鴻運當頭!”

……

高樓之上,石之軒默默注視著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幕,忍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兒欣慰的微笑。

任盈盈嫋嫋走近,放下手中那偌大的包裹,幽幽道:“其實你完全可以去與他們相見……”

語氣複雜莫名,竟再無之前那般兒媳對公公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