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後的記憶(1 / 2)

塵土飛揚的土路上,逆著人流,一輛灰撲撲的自行車顛簸前進著。

寧啟言木然的蹬著車。

距離全球大地震已經過去三年多了,活下來的人們已經逐漸適應了惡劣的氣候,政府重建的製度也更加貼合如今的生存環境。當初彌漫了整個地球的悲愴與驚恐已經漸漸遠去,一點點安穩下來的生活讓人們重新燃起希望。

寧啟言看著擦身而過的一張張或平靜或微笑的臉孔,自嘲的勾起唇角。

深刻的孤寂將他與整個世界隔離開。

一個多時的路程騎到終點,將車推到山腳的車棚。從被磨起了毛邊的褲兜裏掏出兩顆土豆交給車棚裏看車的年輕人。

如今秩序正在重新建立,錢幣從地震開始就已經失去了作用。不管做什麼,都是直接用食物來交易。要是不想等會兒下山找不到這輛僅有的交通工具,寧啟言就得老老實實繳納“看車費”。

緊了緊身後的背包,寧啟言沿著不甚寬敞的山路走向山頂屬於他的山洞。當年的地震震毀了城市近半的建築,雖然他所在的區幸免於難,但隨之而來的極熱極冷,讓他不得不放棄沒有了供電供水的家,隨著政府的安排入山挖了個山洞以度過冬夏兩季。

山洞位於靠近山頂的位置,從山下走上來用了差不多兩個時。寧啟言看著不大的洞口,以及洞口周圍平整過的地麵,目光低垂。

鑽進山洞,熟練的摸索到安置火把的位置,點燃火把。昏黃的火光照亮了十二三平米的山洞。寧啟言慢慢走到最裏麵,停在一處不大的土包前,靜靜的看著土包。

“我回來了。”很久之後,寧啟言才輕歎口氣,低低的了一句,就好像這裏有人等著他回家。

“聽市裏的火葬場準備重建,到時候我就帶你去火葬,這樣以後就算回市裏住的時候,也能把你帶在身邊了。這下你該高興了吧。”寧啟言邊輕笑的著,邊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吃食。“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肉,現在的肉食真是越來越貴了。昨我拿了二十斤的土豆才換來六兩兔腿。你你,為了那麼隻不到三斤的兔子把命搭上,值得嗎?!好吧,我知道你隻是因為我沒答應你,所以想發泄發泄火氣,但你就不能給我點時間嗎?!任誰要被掰彎都需要個心理過程吧。你倒好,一邊要我和你在一起,一邊又丟下我自己去了另一個世界”

被如今的氣候折騰的不複白淨的臉上眼眶微紅,嘴角的輕笑卻一直沒有消失。

寧啟言輕聲不停的嘟囔著,就好像曾經那個沉默的男人依然在他身邊。

時間一點點流過,坐累了,就斜倚著土包,寧啟言不再話,默默的回憶著記憶中的男人。

從什麼時候變得形影不離呢?

好像是老院長讓他和杜程一起住的時候開始吧。那時的杜程自從來到孤兒院,一年多都沒開口話。不過就算長大以後,杜程也是很少開口。

記得剛住到一起,他根本沒有在杜程身上花費什麼心思。那時候的他為了能爭取到當年上學的名額,一門心思到院裏那些阿姨身邊討巧賣乖。後來因為什麼事杜程突然跟在他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