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涼茉緩緩起身,朝他走過去。
劭雲太子看到她穿在身上的北齊鳳袍,目光微黯,不高興了。
她定在他麵前三尺之處,目光落到他沒有被麵具蓋住的暗紅~唇上,暗歎一聲地獄裏爬出的魔魅舍他無人,綻開笑顏,“與魔鬼共舞,卻未想到,魔鬼是個守信的。”
劭雲太子輕笑一聲,世人稱他為魔鬼,眼前女子偏不懼他,“若論心腸,你與孤衣裳同色。倒是絕配。”
女子輕笑,“既是如此,鐵頭跟著你,定不會不適。”鐵頭,狗子的名字。
劭雲太子看著她依舊沒有搭手上來的意思,目光轉向桌上兩隻空杯,唇角笑意一收,抓緊她的手臂拉向自己,“解藥呢?!”
李涼茉被他眼中的焦急和聲音裏的顫動驚到,看著他遲遲未語。他們之間不過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如今他得了北齊與西涼,她的心願了結,也再沒有了利用價值。他當高興她這般知情識趣地自我了結,可他這是……
劭雲又急問一聲,“解藥?!”
腹中絞痛傳來,李涼茉一張口先吐出一口血來。
劭雲太子眸子縮得細如針尖,“傳軍醫!”
一字一句從他後牙槽磨出來,“韶華,你敢死,孤就……”
他頓了一頓,想到如今的李涼茉大仇得報,沒有任何能威脅到她的人和事了,“孤便殺了鐵頭!”
李涼茉抬眼定定地看著他,莫名覺得自己此時能看透他的心,知道他不會殺了他自己尋來的狗子,滿足地笑了笑,“不能讓他在地府活得自在,我去追殺。”
“孤說了,不許!”劭雲太子眥目欲裂,“李涼茉!你如願了,我呢?我呢?!”宇文治自不自在,與他何幹?
“劭雲,你聽我說……”溫柔的聲音似觀音淨瓶裏的甘霖,能將三昧真火熄盡,“我還有心願未了的。”
鐵頭咬著她的袖擺,“嗚嗚嗚……”
她抬手摸向黑色的狐狸麵具,“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李涼茉的手臂被人拉住猛地甩向一邊,她踉蹌了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盤龍柱,再看向拉著自己的嬤嬤,心裏一驚,轉眼看向主位上的兩個人,眼裏射出寒光來。
難道在地府裏,她的母後還要與這等忘恩負義的逼死孕妻之徒結為夫妻?她的母後為何哭得這麼傷心?
西涼帝正露出緊張關懷的神色,被李涼茉看得怔了怔,道:“韶華不必著急,朕已經知道你前往北齊和親的決心,朕雖不舍,也隻能忍痛答應。朕以你為榮,你是朕的好女兒,西涼的好公主。北齊帝與你,本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放心,你母後這裏,朕會好好開導,不會怪你不孝的。”
李涼茉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話,有些疑惑。身邊的嬤嬤帶著哭腔勸道:“公主,娘娘就您一個孩子啊。您想想皇後娘娘,舍得嗎?”
李涼茉轉過視線,看向離自己不遠的染血盤龍柱,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和額頭上的疼痛感,勾了勾唇,“不舍得。”
李涼茉緩緩起身,朝他走過去。
劭雲太子看到她穿在身上的北齊鳳袍,目光微黯,不高興了。
她定在他麵前三尺之處,目光落到他沒有被麵具蓋住的暗紅~唇上,暗歎一聲地獄裏爬出的魔魅舍他無人,綻開笑顏,“與魔鬼共舞,卻未想到,魔鬼是個守信的。”
劭雲太子輕笑一聲,世人稱他為魔鬼,眼前女子偏不懼他,“若論心腸,你與孤衣裳同色。倒是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