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在旁邊給璉二爺打點大毛衣服,檢點包裹。
璉二奶奶問昭兒,璉二爺還需要些什麼東西?昭兒一一回答了,也不過是日常的用品,我讓人找來,一並包了。
把包裹交給昭兒的時候,我板起了臉孔,聲色俱厲地吩咐:
“你要好好的伺候你二爺,不要惹你二爺生氣,知道了沒有?還有,你見到他喝酒了,記得要勸他,不能多喝,會傷身體。再有一點你要好好的記住了,你要二爺檢點些,別到處去勾引那些狐狸精,也不要給狐狸精勾引了,如果給我知道了,回來後小心我把你的腿腿給打斷了!”
昭兒唯唯諾諾:
“知道了奶奶。”
昭兒離開後,已是深夜。外麵遠遠的地方,隱隱約約傳來了更夫打銅鑼的聲音,“咚!咚!咚!咚!咚!”的敲了五下。原來,已是五更天了——五更天,是北京時間淩晨三點到五點。
我困得眼睛幾乎要睜不開,打了個哈欠。
連忙上床睡覺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璉二爺意氣風發,他的身邊圍繞著眾多的年輕貌美的女子,環把燕瘦,青春洋溢,都是十幾歲嬌嫩得能掐出水來的鮮嫩多汁深情可人的小鮮肉。
每個人都有著烏黑的發絲,明亮的眼睛,像瓷器般光滑細膩的肌膚。她們的造型,抄襲了張藝謀的《滿城盡帶黃金甲》,胸前露出來的雪白半壁江山,擠得像發酵的兩隻渾圓大白饅頭,勃勃蒸騰,觸目驚心。
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眾星捧月的圍著璉二爺。
她們浪.笑著,挑逗著,賣弄著,使盡招數,各顯風騷。
夢中的我,老了,醜了,皮膚發皺,眼神黯黃,像枯萎了的玫瑰。我顫巍巍地走上前,喃喃:“二爺——”
璉二爺沒看我,仍然跟那些小鮮肉們喝酒,尋歡作樂。
我又再叫:“二爺——”
璉二爺仍然沒看我。
看我的,是一個皮膚雪白,光彩奪目,五官與身材都長得像林誌玲的小妞。她斜乜著眼睛望看我,態度傲慢,高高在上,充斥著鼓漲漲的優越感。
她嬌笑著問璉二爺:“咦?她不是璉二奶奶嗎?”
璉二爺摟了她,嘻嘻笑:“寶貝,你說對了。”
小妞又問:“二爺不是不喜歡她了嘛?她還來這兒幹什麼?”
璉二爺說:“她厚臉皮,纏著我!我早就不喜歡她了。”
眾小妞齊齊望向我,掩著嘴很不屑地笑,一邊的羞辱:“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年老色衰,一副大媽相,還生不出兒子來,憑什麼跟我們爭寵?一邊去,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夢中的我,木然地望向璉二爺。
我感覺到自己的臉孔,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錘,五孔流血,金星直冒。我的心,無限地疼,仿佛萬箭穿心,一種萬念俱灰的悲涼,從後跟竄到腦後。
這一刻的感覺,生不如死。
醒來後,我發覺,我的淚水濕了半邊枕——原來,我哭了。
從小到大,我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上幼兒園的時候,跟一個調皮的男生打架,從七八級高的台階上滾下來,摔了個滿頭鮮血,卻不哭,咬著牙爬了起來,衝了上去,又再跟那男生繼續打。結果,被嚇哭的是男生。
如今,為了一個夢,我卻哭了,一臉的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