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進平也不跟她推搡,進村子時酒席已經開始了。
石狗沒爹沒媽的,替他操持的就是方有田跟方誌圖一家,圖寬敞,酒席就擺在打穀場。
其他桌的人都吃得火熱朝天,就石狗那桌,動動筷子,咂砸嘴抿點酒,都知道蘇進平去接蘇九芽,大家夥都心照不宣地等著。
山炮家兒子跟他一桌,餓的鬧吃,山炮覺得麵子掛不去,丟給黑姑抱去。
不一會聽著自行車鈴鐺的聲音。
有人就喊:“九芽回來了。”
特新鮮,就跟喊新娘子進門一樣。
蘇進平車子停下來,指著周秋蘭在的位置,自己往石狗那桌去,剛剛坐下,石狗就問他:“你把九芽領來啊。”
“她又不喝酒,她坐這桌做什麼。”
石狗想自己去請蘇九芽,心裏又不怎麼有底,就看方湛,方湛看著不遠處的蘇九芽。
她站在周秋蘭旁邊,穿著件灰色的大衣,一頭柔順的黑發修得很整齊,已經從個青澀漂亮的小姑娘長成了個溫婉柔媚的小女人。
21歲了,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在她身上都能看得淋漓盡致。
石狗把筷子一放,壯著膽子過去:“喲,我們石裏村的榮耀回來了。”
蘇九芽抬臉回個淡淡的笑意,恰到好處,沒有過多情緒。
“上我們那桌坐去,你個大學生,跟這些大嬸有什麼可聊的。”
周秋蘭伸手就把蘇九芽手腕抓著:“她跟著我坐吃點就行,一路坐車回來也辛苦,明天有機會再跟你們吃。”
蘇九芽回頭往那桌看一眼,看見了方湛,兩人視線匆匆一交,像是看見了他,又像是沒有。
蘇九芽又看著石狗:“翠姐呢?”
“在我姥家呢,這不明天才去接親的嘛,你明天得跟我們一起去,翠姐千叮萬囑要你去的。”
蘇九芽應下來拿著筷子吃飯。
石狗杵著一會:“那你們吃好喝好。”又往回走,坐下來就舉著酒杯跟方湛碰杯,誰也不說話。
蘇九芽吃一會就見起來了,走到自行車去拎她的包,往家裏走,風吹過來,頭發飄起來 ,她緊緊裹著大衣,纖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六百眼角的餘光瞟著,抽不開眼,就那身段,那臉,得是她先不要方湛的吧,回頭問蘇進平:“你妹談男朋友沒?”
這話一問,整個飯桌都安靜下來。
蘇進平沒啥心眼,就顧著吃:“不知道,我媽不讓問。”
六百轉頭又問:“三水你呢,問對象沒?”
方湛轉著手裏的小酒杯,沒什麼好語氣:“改行當媒婆了?”
“瞧你說的,咱同村兄弟就不好關心關心你啊。”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的手指吧。”
六百在城裏做蔬菜生意,好不容易賺著些錢,結果染上賭習,欠了不少賭資,被人追著砍斷了一根小指頭,現在就隻敢窩在村裏不出門。
山炮看又要嗆起來,舉著酒杯暖氣氛:“今天主角是石狗,咱都圍著他,行吧,來,走一個,走一個。”
蘇進平也不跟她推搡,進村子時酒席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