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想起甚,又猛得伸手將河燈拿回,將懷兜裏準備好的信條折到河燈裏,再重新放回河麵,任其飄遠。
“你方才往裏放的什麼?”童山好奇地問道。
“我聽人說將心裏想的寫到紙上,在放上麵等它飄遠,心裏想的事兒就能成了。”葉開夏遙遙望著飄遠的河燈,心間也開始飄忽。
當真這般神奇?童山半信半疑。
“嗬,無稽之談。”葉長秋站他們三人的身後,微抬的下巴弧線優美,帶著幾分倨傲,輕蔑地瞥向那遊遠的河燈,眼眸緩緩轉向麵色難看的葉開夏,紅唇微勾,意有所指:“隻有那些無用之人才會將希望寄托在這種繆論之上。”
他從來隻信他自己,不付行動,希望永遠隻是希望。
若說最能壞氣氛的定當葉長秋無疑,連離著他們近著的人,本正打算放河燈,聽他這般一說,好似自己的做法有多蠢一般,一時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正打算放河燈的劉蘭兒也韁住了動作,緩緩收回手,微撅唇有些委屈。
葉開夏氣得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無不後悔為何心一軟就將他給帶出來了,深吸了口氣,裝作沒聽見,轉身看向童山:“童山你要寫些甚放河燈裏?”
“嗯......”童山沉思了片刻,緩緩開口:“我,不識字......”最多也就識幾個簡單的。
“沒事,我幫你寫。”葉開夏從懷兜裏拿出了支短根的紫毫,將備好的白紙攤在掌心,看向她挑眉。
“......”竟沒想到她已經做足了萬全準備,童山微局促地撓頭,周圍看向她的目光讓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隻能傾身過去在女子耳邊小聲說了句。
葉長秋冷冷睇著她,眼眸緩緩移到葉開夏手中的信條上。
“好了!”葉開夏將寫好的信條折起,幫她塞到河燈上。
童山依著她方才的模樣,輕輕地將河燈放在河麵,直到飄遠些才收回了視線。
等都將河燈放完後,童山開始提起:“該回去了。”
該玩的都玩過了,也過了癮了。
“啊......”葉開夏瞬間懨了,她還沒玩夠呢,餘光瞄到劉蘭兒掩嘴小小打了個哈欠,瞬間就妥協了:“那我們回去罷。”
三人跟在童山身後,由童山負責去租馬車,瞧了眼眉間透著些許疲憊的劉蘭兒,回頭對身後的葉開夏道:“那客棧離得遠,你和他們在這等罷,我自己去說便好。”目光掃了眼兩個帶麵紗的少年,特意叮囑:“記得照看好他們兩人,我等會就回。”
葉開夏念念不舍的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渾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童山這才走進那昏暗的巷道裏,抄近路往租借馬車的客棧走去。
葉開夏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回頭看向沒甚精神的劉蘭兒,微低了頭討好道:“蘭兒你困了?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
劉蘭兒掩嘴又打了個哈欠,杏眸惺忪地看了看她,輕應了聲:“嗯。”轉頭看向安靜的葉長秋:“長秋哥哥要一起吃嗎?”
“不必。”少年淡聲道。
葉開夏撇撇嘴:“蘭兒我們不用理他。”指著不遠處的油酥餅,開心對他道:“我們去吃那個!”
轉眼間葉開夏便已經忘卻了童山的叮囑,丟下葉長秋一人,和劉蘭兒往不遠處的餅攤走去。
葉長秋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也沒打算跟上去,輕撫了撫衣裳,眸光緩緩望向高掛於空的圓月,耳邊傳來的談笑聲與他格格不入。
顯得格外的擾耳。
少年厭煩的擰了擰秀眉,往一旁的巷子挪了些,避開過往的人。
黑漆漆的巷子就好似埋伏的野獸,對著少年張開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