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睿說完,扈三娘歎道:“既是打虎好漢,為人也是義氣可信,隻可惜,卻是為世俗聲名所累。”搖了搖頭,忽然又轉頭對李瑾說道,“你將關勝那幾個人帶上,一路上卻又不見你去向他們勸降,打得是什麼主意?”
“關勝這人不光形似其祖,脾氣也有幾分雷同,又豈能為我三言兩語所動?莫如讓他親眼看看,我和山寨的弟兄們做得到底是個什麼事業來得更有說服力。”
“那他要是寧死不從呢?”
“不會的。”李瑾的自信不光來自關勝原本降了宋江的行為,更來源於與他親自接觸後對他鬱鬱不得誌的心理的了解,“他已在蒲東巡檢任上蹉跎日久,其祖何等榮光?活在這種驕傲之下,自身的本事又不在別人之下,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就這麼籍籍無名地過完後半生。”
“你就這麼有自信?就不怕他一心要為朝廷盡忠嗎?”
“我給他一個建功立業,揚名域外的機會,他若是執意不要,我也認了,隻好隨他去便是。”雖是對扈三娘這般說,李瑾卻是不信關勝到了北地還是執意不降。
······
別過武鬆,於路再無他事,一路上曉行夜宿,饑餐渴飲,過高唐州、德州、滄州,未免多事,一路都是繞城而走,最多是在小鎮、市集采買事物。
曆時十餘日,李瑾一行在十一月初到達了白溝河邊。
扈三娘從小到大從未出過遠門,連著趕了十多天的路,路上又都是在野外宿營,卻是一直沒有休息好,此時麵上有些掩蓋不住的疲態和憔悴神色。
“過了河就是我梁山管下,現在時日還早,今天晚上就能趕到城中,到時候就能好好休息了。”
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扈三娘也無須掩飾,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終於要到了嗎?”
“等會找一處淺灘渡河,接下來就是一片坦途了。”
扈三娘在馬上四下看了看,疑惑道:“說起來,畢竟是兩國邊境,怎麼這邊不見半點防禦?”
“雖然沿河設有不少軍堡、城寨,但兩國承平已過百年,加上軍政敗壞,除非特意到軍寨之中,四下野地很難見到巡弋防備的官軍的。我們特意選的偏僻無人之路而行,自然就更見不到了。”李瑾對她稍作了一番解釋。兩國雖然承平百年,但是邊境之地,軍備廢弛到這種地步,確實難以叫人不暗自歎息。
“寨主,找到適合渡河的淺灘了。”聽了周正的稟報,李瑾收拾心神,吩咐道:“走吧,渡河。”
“是。”
原本就是淺灘,如今又是冬日,河水最深處還不到戰馬的肚子,雖然有不少的大車,但是上下人等齊心協力,還是很快就渡過了冰冷的河水。
正準備在水邊點起篝火,稍作休息,待將打濕的衣物烤幹之後再次起行,卻是有十來個人縱馬而來。
縱馬到了近前,領頭的騎士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看來貫忠兄長和聞先生經營得不錯啊。”李瑾心中暗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