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天拒絕了施恩的招攬,李瑾就感到牢城營中的人對自己的態度變了。往日裏一個個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軍漢見了李瑾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更有心性涼薄的見了李瑾就惡語相向。自己住的單人牢房也被人借口牢城營中牢房不夠用,擠進了五六個臉上刺著金印的漢子,一個個眼中凶光畢露,顯然就是積年的慣犯,做的還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這些漢子時常找借口找李瑾的麻煩,李瑾也不客氣,將他們好好教訓了一頓。過了幾日,牢房裏的人又換了,依舊重蹈了上一批人的覆轍,如是二三次,終於沒囚犯敢來找李瑾的麻煩了。
這自然是施恩打了招呼了,雖說從李瑾這得到了好處,但也不能因為這一點好處,得罪了小管營不是,不然就要丟掉自己的飯碗了,到時候又到哪裏去找這樣油水豐厚的差事去。
李瑾也不在意,隻是找了個機會在集市上買了一把解首刀,也就是一把一尺長的短刀,又將自己的錢財和衣物在快活林一個偏僻地方埋了,免得被人拿了去。然後依就是原來的樣子過著自己的生活,隻不過隨時都將刀帶在身上。每天也不再隨便去逛,每天白天都待在工地上,直到工地完工的那一天。
頭一天施恩的酒樓就已經完工了,差撥還沒有給李瑾安排新的差使,所以今日李瑾起得比往日遲一些。剛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就有一個軍漢來找李瑾,說是管營相公正在點視廳等著他。李瑾知道肉戲來了,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著那軍漢往點視廳行來。
到了點視廳,情形與李瑾初來那天管營點視的情形如出一轍。廳上兩邊各有八九個軍漢站立,管營坐在大堂之上。不同的是,今日差撥不在場,管營身邊站立的不是施恩又是誰。
李瑾進點視廳的時候,施恩和管營父子倆正小聲地說著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隻是施恩不時眼露凶光地朝著門口看來。等李瑾進了點視廳,兩人才停止說話,施恩也收斂起自己的目光。
將李瑾帶來的軍漢抱拳說道:“管營大人,人犯李瑾帶到。”說完,退到一邊。
“犯人李瑾,你初來牢城營時,我念在你身患疾病,暫免你一百殺威棒。但法不可廢,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月,想來你應該已經病愈了,現將一百殺威棒補上。再有,聽說這一個月你時常起伏同監的其他犯人,加大五十棒。左右,行刑!”管營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隻是這一百五十棒打下來,李瑾隻怕不死也隻剩一口氣在了。
“哈哈哈!”
“你笑什麼?”
“笑你這條無恥的老狗!笑你這對無恥的狗父子!”說罷,李瑾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飛身而上,兩步搶到施恩身前,從懷中抽出解首刀,一刀刺進施恩的胸口,隨即拔出,轉身就走。這一番動作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直到暗紅色鮮血從施恩胸口噴湧而出,一眾人等才反應過來。等眾人反應過來,李瑾已經跑到了點視廳門口。
李瑾一出點視廳,正好遇上了從門口路過的差撥,他被李瑾手上染血的尖刀嚇壞了,呆立當場。他發呆,李瑾可不會發呆,一把將他抓住,隨即將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這時,點視廳裏的一眾人等才反應過來,趕緊搶出來,想抓住李瑾,此時李瑾已經將差撥劫持住了,眾人一時之間首鼠兩端,躊躇不前,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附近的人聽到動靜,都趕到點視廳前,眼看著人越來越多,將李瑾團團圍住了,卻沒人敢上前。再看李瑾,雖然處於重重包圍之中,麵上卻毫無懼色。“李瑾,你逃不掉的,快將差撥大人放下。”有人色厲內荏的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