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是菩薩或老天爺?”
“什麼都行,隻要是個神。”
“你真信這些?”
“不,我也說不清。”她眨眨眼,調皮地一笑。“我的宗教感是實用主義的……哎,你看,那有個洞。”
果然,在牆角有個一人高的洞口,肖淩探探頭。“黑極了,帶打火機了嗎?”
我舉起打火機走在前麵,洞很深,走進十幾步遠,出現了一排窄窄的台階,肖淩抓住我的袖口。我轉過頭,在她睜大的眼睛裏,閃著兩粒飄忽不定的小火星,石階在火光中慢慢上升著,忽然豁亮起來,我們來到一間不大的頂樓中,裏麵分放著八個青麵獠牙的鬼怪。
“哎喲,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從高度來講,是天堂,不過實質上可是個地獄。”肖淩挨個打量著每個鬼怪。“還好,並不太可怕,倒是有點兒可憐,它們準是受了好多苦才變成這樣的。”
我走到窗前。“你來看,這裏是製高點。”
居高臨下,殘垣斷壁在荒草中肅立,仿佛在緬懷過去的繁榮,閃光的溪水從院牆外流過,衝刷著一棵老柏樹裸露的樹根,藍色的遠山遙遙在望。
她側身望著我,目光中含著一種驚訝的成分,陽光撫摸著她的肩膀和手臂,仿佛要透過她和全身照過來。她戴著的那塊紅紗中被風掀動著,一會兒遮住太陽,一會兒又飄開,我的眼前飛騰著五顏六色的小圓圈。
“咱們永遠這樣,該多好啊。”她說,把雙手搭在我肩上。
我把她拉過來,緊緊摟住她。她的頭向後仰去,嘴微微張開,急促地喘著氣,忽然,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肖淩。”我輕輕呼喚著。
她索性在我肩上哭了起來。過了好一陣,她推開我,擦去淚水,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笑了。
“心裏不好受?”我問。
“你真傻,什麼也不知道。”她喃喃地說,手指插進我的頭發中,弄亂了,又慢慢地梳平。
撲簌簌,兩隻燕子從頂棚的破洞裏飛了出去。
“準是咱們打擾它們了。”肖淩說。
“不,是它們打擾咱們了。”
“可這是它們的家呀。”
“也是咱們的家。”
“別胡扯。”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用手捂住我的嘴。我攥住她的手,吻了吻,她抽回手,理理頭發。“我餓了。”
我打開書包,抽出塊塑料布在地板上鋪開,然後把酒、熟菜和水果擺好。我又拎出一個小鋁罐,在手裏搖了搖。“我去打點水,順便再拾點柴火上來。”
“我也去。”半路上,她用胳膊肘碰碰我。“你看,不知怎麼回事,一離開你就害怕,我的膽子這麼小嗎?”
“你是個勇敢的姑娘。”
“這些天,我總覺得在變,變得自己都有點不認識……”
“變得更像你自己。”
“難道有兩個我嗎?”
“也許還不止呢。”
“越說越可怕,那你到底愛哪個我?”
“都愛。”
“你在耍滑頭,”她狡猾地撇撇嘴,“其實你隻愛你心目中的我,而這個我又是不存在,對嗎?”
“為什麼不是菩薩或老天爺?”
“什麼都行,隻要是個神。”
“你真信這些?”
“不,我也說不清。”她眨眨眼,調皮地一笑。“我的宗教感是實用主義的……哎,你看,那有個洞。”
果然,在牆角有個一人高的洞口,肖淩探探頭。“黑極了,帶打火機了嗎?”
我舉起打火機走在前麵,洞很深,走進十幾步遠,出現了一排窄窄的台階,肖淩抓住我的袖口。我轉過頭,在她睜大的眼睛裏,閃著兩粒飄忽不定的小火星,石階在火光中慢慢上升著,忽然豁亮起來,我們來到一間不大的頂樓中,裏麵分放著八個青麵獠牙的鬼怪。
“哎喲,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從高度來講,是天堂,不過實質上可是個地獄。”肖淩挨個打量著每個鬼怪。“還好,並不太可怕,倒是有點兒可憐,它們準是受了好多苦才變成這樣的。”
我走到窗前。“你來看,這裏是製高點。”
居高臨下,殘垣斷壁在荒草中肅立,仿佛在緬懷過去的繁榮,閃光的溪水從院牆外流過,衝刷著一棵老柏樹裸露的樹根,藍色的遠山遙遙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