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阮馨盈作為淩天王妃,自是要事事順著暮建忠的意。
暮建忠喜歡小萱,那她自然而然也就會隨之更喜歡她多一些吧。
“妍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暮建忠一聽她這話,當即橫眉冷目,怒容相對。
一雙帶著怒氣的眼眸直直盯住她,仿佛她做了多麼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就是這個意思。父王,今日你既然與小萱聯合起來辦了這場壽宴,又上演了如此一出好戲,那就應該想得到,我對你們該有多麼的失望!還有你,母親,盡管你過去對我還算不錯,可是那日你在我門前所說的那一席話,已讓我對你徹底失去了信心。從今日起,我暮子妍,無父無母,在淩天王府,隻爺爺一個人還是我的爺爺。”
暮子妍說完這一番話語,眼中已是淚光閃爍,但她卻堅持不讓那晶瑩滾燙的淚滴落下。
話音剛落,她看著暮建忠和阮馨盈皆是麵色一白。
在這一瞬間,她心裏忽然湧起一種複仇般的快感。
他們還會因為失去她這個女兒而感到不快,她是不是因此該感到慶幸?
她心底冷冷一笑,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尉遲隆裕見她離開,則是抱拳說了一聲:“本王先行告退。”
語畢,便緊追著暮子妍的身影而去。
二人這一離開,這場壽宴也無法在詭異萬分的情況下繼續進行。
暮建忠了無興趣,便攜阮馨盈匆匆退場。
徒留了大廳裏的賓客們,竟如同炸開了鍋一般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暮子萱自覺沒臉再呆在這裏,也是趁著所有人議論的空當,帶著心中的憎恨悄然退場。
壽宴的主人都已經離開,這場壽宴自然也就沒有了再進行下去的必要。
賓客們在不久之後,便都紛紛散場離去。
隻是,臨走之時,口中話題卻仍舊是談得津津有味。
今日宴請的客人,本就都是淩國的豪門望族,尤其是年輕的富家子弟,平日的生活本就乏味無趣,如今有了這麼好的談資,他們一個個自然都是興趣盎然。
唯有三王子暮洪澤離開之時,並未與其他幾位王子一般議論紛紛。
他的眼中有一抹強自壓抑的黯然之色,更有一抹頹然失望之色。
即使暮子妍所說的那兩次謀殺,他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光是看著今晚發生的這一切,他也足以知曉,看來,暮子妍真的沒有說謊。
暮子萱,的確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夜色深深,天空中一彎圓月高懸,圓月,象征團圓。
可是在今日,暮子妍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被暮建忠和阮馨盈傷了個徹底。
尉遲隆裕一路執著她的手,二人並未直接回他們居住的院落,而是在王府花園裏的僻靜之處緩步走著。
一路走來,暮子妍一直一言不發,隻歪著頭,目光看向一旁,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妍妍,你不要灰心,我看你父王和母親終究還是在乎你的。”
尉遲隆裕見她臉上一副興趣缺缺鬱鬱寡歡的模樣,不由放柔了聲音,停下腳步來看著她說道。
他的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顎,讓她微垂的臉龐無處逃避地呈現在自己眼前。
然而,這一看之下,卻見她臉上不知何時已是淚痕滿麵,她竟是在黑暗中獨自無聲哭泣。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心底的一個角落轟然坍塌,尉遲隆裕隻覺得一看見她的眼淚,心裏便仿佛有一個角落也跟著疼起來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