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是看的目瞪口呆,心下稍稍沉凝,完蛋了,陳敏算是完了,就算不死,也落下個骨斷筋折的殘廢,從高速奔馳的戰馬上落下,能有幾人討得好去?
此時,宋軍數百馬軍殺將上去,蒙古軍馬隊因塔都落馬,驚疑不定,呈現出紛亂不堪的勢頭。
塔都被弩箭射中,卻沒有當場身亡,在兩名蒙古軍衛士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捂著胸口箭矢,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穩。。。穩住。。不、不要,不要亂,給我頂住。”
蒙古軍馬隊雖亂,但塔都重新站起來,至少讓周邊的騎兵暫時穩定下來,紛紛準備迎戰。
那百戶長向本陣退卻,卻從陳敏身邊過,放慢速度要看看戰果,如果時間充裕,他還想斬殺人頭。
正當馬頭到側臥在地陳敏身前,百戶長正要探身觀看,冷不防陳敏突然暴起,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把利刃穿入皮甲透胸而過。
百戶長怎麼也想不到,從奔馳戰馬上向前跌落的人,竟還能站起來殺人,動作是那麼的流暢,連還手上位機會也沒有,完全是措不及防,當真是死不瞑目。
陳敏出人意料地暴起殺人,一把拉住戰馬韁繩,不管跌落馬下死不瞑目的百戶長,牽著馬一拐一拐,艱難地向前行十餘步,艱難地彎下腰拾起長刀,再次翻身上馬,向蒙古軍馬隊殺去。
蒙古軍眾多騎兵驚訝地望著殺來的陳敏,這個滿臉塵土和血汙混跡,凶神惡煞一般的人,竟從落馬到殺人奪馬,還要單騎衝擊千騎馬隊,簡直不可思議,頓時失去了攔截的勇氣和欲望。
李易同樣合不上嘴,眼睛瞪的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陳敏似乎沒有受傷,還奪得了戰馬繼續衝殺,這怎麼可能,簡直太玄乎了。
他在短暫的失神後,忽然昂天大笑,暢快地拔出勾鳩,縱馬揮刀,喊道:“羽林中營,跟我來。”
蒙古軍騎兵竟對陳敏的衝擊,幾乎毫無反應,當陳敏衝到離塔都十餘步時,才有兩名衛士驚醒,立即持刀上來阻攔,卻被他揮動長刀一一斬殺。
塔都人生中最後一眼,是那張陌生又恐怖的猙獰之臉,他也曾經如同血人,也曾經衝殺敵群,卻一次站在敵人的立場上,迎接如同他當年的衝殺,感受他曾經敵人麵對他時的恐懼,決不能用言辭來形容。
最後一個想法,是不可能,絕不可能,至於怎麼不可能,那就斷了,一顆好大的腦袋騰空而起,劃了道漂亮的弧線,重重滾落在草地上,雙目還是不可思議地圓瞪。
陳敏斬殺塔都,如同殺神,縱馬大吼:“誰敢與我一戰,誰敢?”
蒙古軍諸多騎兵無不被其氣勢所奪,無人敢出其鋒芒,紛紛避讓,以至於掉頭撤離,蓋因羽林騎殺了過來。
他們很多人都是臨時拚湊的,相互間根本無法節製,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百戶隊,失去萬戶長根本無法麵對強悍的宋軍馬隊,除了紛紛潰敗,即便是有心人,也無法阻止抵抗。
羽林前營很輕鬆便驅散了蒙古軍,以至於李易率羽林中營到達,蒙古軍馬隊以四散幹淨,僅剩下遊騎遠遠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