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子裏的三流小酒肆,來往無非是賭徒無賴,要麼就是販夫走卒,他們才有十足的力道,賣力點耍威風。
兩名公人閃身進了小隔間,目光不善地盯著文封,他們是公飯的,雖平日裏橫行慣了,但作為京城的緝捕使臣,眼力勁還是有的,一看文封就不是好惹的。
“臨安府驅逐流民出城,二位請出示具狀。”一名頭目模樣的公人,眼力倒是賊,看李慕白淡定自若,隱隱有上位者氣度,雖說達官貴人不會在此飲酒,但臨安就是充滿變態的地方,誰敢保證某人一時心血來潮,到下三流的酒肆放蕩一次,當下不但怠慢,說話也客氣幾分。
“二位,在下不過一介書生,與友人在此小酌幾杯,並非什麼外鄉流民,還望節級給個方便。”李慕白知文封絕無臨安府的身份具狀,不得不降低幾分口氣。
李慕白的客氣,讓頭目有了幾分底氣,聽口氣並非達官貴人,更非世家子弟,應該是清流一脈的書生,臉色變的嚴肅幾分,幹咳兩聲,道:“官人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上官之令難違,就不要讓我等為難。”
老於世故的頭目,瞥了眼文封,判定李慕白應是長居臨安的讀書人,對麵這個人,滿臉殺機,絕非善類,一份書生和一個凶悍之徒混在一起,絕對有事。
文封看看李慕白,又看看公人,神色有幾分玩味,甚至還有幾分挑釁味道。
頭目看著文封模樣,暗自戒備幾分。
李慕白有些接的不妙,暗罵文封愚魯,非常時期像是找茬,萬一惹出點事,如何是好?急忙笑了笑,道:“二位,我家兄弟自鄉下來,不知禮數,還望海涵。”
說著話,目光掃過包裹,神色稍加猶豫,伸手拉開拿出兩錠官銀,塞到頭目手中,輕聲道:“我家兄弟投奔與我,還望二位行個方便,些許銀子,二人讓兄弟們吃杯水酒。”
頭目目光頓時直了,包裹顯露一角,卻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看手中官銀足有十兩,顯然對方是有錢人。
既然對方是有錢人,又如此知趣,幹嘛還要磨蹭,一個外鄉親戚而已,城裏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何必跟錢過不去。如今,時局艱難,米價昂貴,但官銀仍然堅挺,不是銅錢所能比擬,很利索地把官銀順入袖子。
“既然是鄉下來偷來的,那便不是逃荒流民,是不是?”頭目會心地笑了,瞥了眼旁邊的公人。
那公人見有官銀,自能得到一份好處,舒心地笑道:“那是當然,那些流民連粥還要官府施舍,哪能進得了酒肆。”
“好了,多有打擾。”
“不敢。”
公人們離去後,酒肆又恢複了喧鬧,李慕白鬆了口氣,瞪著文封道:“隊將,好大架子,好在我用了幾錢銀子,打發了他們。”
“用李直閣的錢,實在過意不去,待回歸蜀川,自會給直閣補上。”文封目光流轉,臉色越發不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