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要坐觀掌控也不成了,知縣不得不咳嗦聲,慢悠悠地道:“來人,把這三個無賴給我拿下。”
“相公,我們冤枉。”
“相公,這潑道就是蒙麵凶徒,他在欲蓋彌彰。”
“小人冤枉。”
公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凶神惡煞地上來,直接把三人上了枷鎖,用力向外麵拉去,甚至都知道他們麵臨怎樣的結局,無非是在班房外用刑拷問,官府對於誣陷假供向來不留情,那頓殺威棒是跑不了了。
沒有熟人說情的話,殺威棒可不是好吃的,一通子下來皮開肉綻,要是公人用點力氣,那可是要死人的。
縣尉臉色尷尬,現在一切都被推倒了,要是再拿不出有力證據,就無法扣押李易。
就在這個當口,忽然發生再次讓人震驚的變化。
此時,劉斐已經到了縣衙外麵,剛剛下了車子,張二牛靠上去,臉色為難地道:“三官人,還是再考慮片刻,現在去縣衙得不償失啊!”
原來,劉斐還是覺得對李易缺乏支持,自己是在太猶豫了,違反了商人標準上的原則。如果,你要決定某個投資,那就不能半途而廢,要堅定不移地堅持下去,直到瓜熟自落。
這並非他的刁鑽,而是某種人生的哲理,有人以人情堅持到底,有人以利益堅持到底,說是義利之辨。其實,三千大道殊途同歸,堅持並非看你出於某種目的,而是在於你能不能持之以恒,能不能毫無保留地付出。
如果可以的話,義利並非絕對的對立,世界也不是完全黑白兩色,他們是陰陽相成,利之極致便是義,義之極衰便是利,劉斐是突然想個通透。
既然決定和李易共同進退,哪怕是為了投資將來,自己現在做的,隻能讓自己前功盡棄,唯有真正和李易共同進退,才有可能挺過危機,他決定親自來縣衙。
此時此刻,他又何嚐不知道,自己這趟子必然被劉斖、劉斑所利用,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他也並非無腦的莽撞之徒,既然決定來了,自然會有自己的道理和後手,眼看張二牛磨磨唧唧,不悅地道:“囉裏囉嗦的,給我閉嘴。”
張二牛委屈的跟小媳婦一樣,可憐巴巴地看著劉斐。
“好了,你去送名帖,就說我來送證據,請知縣高世叔接見。”劉斐淡淡地道,還拿出泥金扇風騷地扇了扇。
張二牛嘴角猛抽,還是垂著頭快步離開,去門子那裏投貼,自然是沒有好氣,好在是劉家三官人的帖子,那是相當有麵子的主,門子也不敢怠慢,急忙進去稟報。
劉斐長長鬆了口氣,名帖送進去了,那就再無回旋餘地,也算是解決了他最後的猶豫。說實在的,就算他做出了決策,商人的習性依然讓他有顧慮,哪怕是些許的猶豫,都有可能讓他關鍵時刻轉身就走。
現在,名帖遞進去了,等於砸進最後一顆釘子,哪怕是想後退也不可能,既然不能再退,真的嗬護他的心意。
恰好,孫二牛剛剛過去,劉斑騎著珍貴的涼州馬馳來,到了劉斐身邊勒住馬韁跳下馬,沒心沒肺地笑道:“老三,你來縣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