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胎(2 / 2)

她對自己臉上和老粽子一樣長了白毛的事情非常介意,躺倒床上以後,依舊是有些慌亂的摸著自己臉上的絨毛,眼中充滿了害怕。

老粽子其實就是民間的一種說法,指的是長了毛的屍體,也就是屍變的屍體。就跟發黴長毛的食物差不多,都是物質本身產生化學反應發生變質。

不過簡思這樣的,看著倒不像是黴變。

地上全都是碎玻璃渣滓,還有亂七八糟的珠寶首飾,讓人都沒個下腳的地方。

我隻能坐在床邊先看著簡思,太白大人悠閑的從我的肩膀落下,跳到了簡思身上的白色蠶絲被上。

它信步而走,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少頃,它突然和簡思說話了:“如果老夫猜的沒錯,你這個丫頭是不是在房裏見到一隻白毛狗了。”

“這.......這鳥會說話。”簡思很害怕的看著太白大人。

我說:“八哥會說話有什麼奇怪的?”

簡思受了刺激以後,神經變得敏感脆弱,腦子反應也不如從前靈活。聽我這麼瞎說八道,似乎是接受了一隻八哥能說流利的人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少了周圍異樣的目光,簡思也願意回答一些問題了,“是一個小狗一樣的黑影,它進了我房間以後,就一直蹲在我的床邊。從嘴裏吐出了......出了嚼碎的肉,又吃進去,再吐出來.......我嚇壞了.......想喊人來把它趕走.......”

“然後呢?”太白大人的目光炯炯有神。

簡思的樣子反而像是受驚的小兔子,她愣了一下,才膽怯的回答道:“然後......就不見了,房間裏到處都找不到它,我就以為可能是個夢,也沒......多在意。”

對於很多人來說,睡覺倘若睡迷糊了,很容易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尤其是夢境非常逼真的時候,更是會讓人產生錯亂。電影《盜夢空間》裏的女主角就是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最後走上了自殺的道路。

我倒是理解簡思的說法,但太白大人的目光銳利,仿佛能刺穿人的靈魂一樣,“不對,它沒有消失。你做的也不是夢,我早晨進來的時候看到連家的大門上有一個洞。那個洞剛好夠讓一隻小狗進來!”

太白大人的分析推理頭頭是道,仿佛昨天晚上它也在別墅的門外,和我們親眼看見那隻小犬的黑影跑進來一樣。

我原以為太白大人博古通今,頂多就算是個百科全書。可是今天聽它說出這番話,倒覺得太白大人思維和邏輯十分縝密,有當偵探的潛質。

“那隻柯基跑到這裏害了簡思的房間,然後......又躲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下意識的作出判斷。

太白大人搖了搖鳥頭,“這宅子裏全都是絕頂厲害的高僧,又請了維摩詰鎮宅,那隻狗煞根本沒法在這個宅中活命。它去不了其他地方!!”

“會不會......已經死了?”簡思喃喃了一聲。

這讓我的注意力有轉移到了簡思身上,她說的狗煞死了到也不無道理,這個宅子狗煞是沒法存活的。

可有一點,讓人覺得懷疑。

狗煞既然已經被宅中的佛法度化了,那麼簡思身上的毛病應該要好了才對。方才遮了頭頂的陽火,似乎是看到簡思身上有些不對勁。

難道她和傭人說的一樣,被狗煞附身了,所以才會長出白色的絨毛。

可我剛才摸脈的時候,竟然是不經意間摸出了喜脈。我和李晴不同,她是中醫世家是正統的中醫摸脈,我不過是學的旁門左道,實際操作起來是存在一定的誤差的。

所以,我並不好下判斷。

想到這裏,我腦子靈光一現,問道:“太白大人,你說.....你說狗煞這種邪祟之物,能不能躲進活人的身體裏?”

我懷疑狗煞躲進的是簡思肚子的胚胎中,但如果我摸錯了脈,簡思沒有身孕。那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就實在太唐突了。

所以,我隻問太白大人,狗煞是不是進了簡思的身體。

“小汐若,你終於學聰明了。簡思的這個婆娘,把我們倆騙了。那隻狗煞鑽進她身體裏,還不肯跟我們說實話,難道意識也被控製了嗎?”太白大人的話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仿佛是一語道破了天機。

聽了太白大人的話,我一下就從床邊跳起來,做好了隨時念誦佛經自保的準備。

眼前這個臉上長毛的簡思,很可能被狗煞附身了,現在也許是狗煞借用了簡思的身體在和我們說話。我們可不能立它太近,一不小心上了當,可能就會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