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為什麼.....把太白大人借給你?”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變得不那麼自信,甚至有些害怕。
洛宇駿挑了挑眉,眼中帶著一絲光芒,“這座宿舍樓的地理位置特殊,容易聚陰養屍。所以必須讓太白大人親自來過過眼.......”
“那......老爺子大可以親自來。”我大概是接受不了老爺子對洛宇駿這種特殊的信任,當時我還記得,是洛宇駿拉住了李晴,讓簡弦月肆無忌憚的把我拉到親朋友好友麵前羞辱。
這份記憶,在我腦中是揮之不去的。
“老爺子腿腳不靈便,讓我們這些晚輩代勞,是應當的。況且......”洛宇駿唇角一勾,話鋒一轉,淡淡的笑出來了,將我從沉思當中驚醒過來,“況且我和老爺子同屬陰派,乃是一脈相承祖祖輩輩下來都是相互照應的。”
陰派?
我和李晴當了這麼多年好朋友,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老爺子能有什麼門派。一直覺得李家就是祖傳的本事,沒有什麼流派之分。
這時候,李晴的臉色才是一變,微微後退了一步,把我拉住。
我不明就裏,“怎麼了,小晴?”
“他......他居然是陰派的傳人,聽說這一派受了詛咒,所以活下來的人並不多。沒想到除了我們李家,這.......這世界上還有陰派的傳人。難怪........他當初那麼厲害,編了個符籙還能當做納聲符來監聽我們。”李晴對待洛宇駿的態度明顯就變了,指著洛宇駿腰間掛著的一枚玄鐵做的令牌狀的東西說道,“這是陰派的信物,如果不是極為信任的人,爺爺是不會交出去的。”
那枚玄鐵做的東西,我似乎是見過的。
小時候,從李晴家老爺子的桌子上順下來過一會,這東西外表做成一隻魚的形狀。扔進水裏頭可以像活的魚一樣自由自在的遊動。
聽說是魚身當中灌了水銀,還有放了磁粉,才能造出這種效果。是以前的陰陽先生,用來判斷風水方位用的一種小把戲。
提到這隻玄鐵做的魚,沒想到洛宇駿居然主動把魚從腰間扯下來,遞給了我,“這是老爺子讓我代為轉交給你的,老爺子說了,這個北鬥玄魚隻能交給他的傳人。”
“給我的?”我接過那枚玄魚,小時候模糊的記憶才一下被打開。魚腹當中還和小時候一樣,似乎是流淌了一種液體,被封在裏麵。
魚的眼睛是采用了敦煌大佛佛眼的原理,在眼部鑲嵌了琉璃珠,曆經千載依舊是炯炯有神。
魚身冰涼,比一般的東西的表麵溫度要低,似乎是來自玄鐵本身的低溫。
我正自低頭看著那枚有兒時記憶的北鬥玄魚,就聽洛宇駿解釋陰派和陽派之間的關係。這兩派並非陰陽先生的門派,而是專門打造古墓機關的兩個門派。
陽派打造的是暗箭啊,流沙啊,琉璃火的瓦房頂,還有鉛汞的水銀陣,這些物理或者化學作為原理的古墓機關,為的是防止盜墓賊進入。高明一些的會結合陰陽術數,易經八卦之類的原理做迷陣和疑塚。
而且老爺子所在的正是陰派,專門利用陰魂厲鬼來防盜。
手段也是比較殘忍的,一般是用活人的靈魂生祭鎮守古墓,久而久之就被曆史所淘汰。也有傳說是說,因為皇帝打造陵墓要保護陵墓裏的秘密,所以把當時的匠人都活埋陪葬了,陰派和陽派的匠人就越來越少。大體就隻剩下李晴李家這一脈,還有其他零星散落在民間的派別。
最後這一派陰派的門人,就去了陰陽先生的行當,清朝的時候還給滿人效忠過一段時間。
雖然很多原理和陰陽先生的陰陽玄學相通,卻是來自古墓機關匠人一脈。
我手裏拿著北鬥玄魚,都聽得都有些消化不良,原來老爺子的一身本事是這麼來的。我都還沒去到老爺子身邊,真正和他學點真東西,他居然就把北鬥玄魚給我了。
李晴卻依舊懷疑洛宇駿,“你既然和我爺爺是一派的,為什麼還要幫著姓簡的小子陷害我們?我覺得你就是個沒安好心的家夥......”
“這家夥是個臥底,他和幽都的大人物做了一樁交易,讓他去坑那個姓簡的公子。蘇汐若,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老夫猜得沒錯,你現在是不是要去殯儀館收集天魂啊?”太白大人在馬道長洛宇駿的肩膀上呆著不舒服,翅膀一撲騰,落到了我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