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宇看了一眼陳宇:“陳宇,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的錯事,等到自己快死的時候才想明白,自己曾經多麼的荒唐,甚至還想著利用柳雲龍來對付你,今天的一切都我的罪有應得,如果有機會能見到宋青,替我對他聲對不起……”
陸振宇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死死的攥著陸宇軒的手,從眼中流下一滴濁淚:“孩子,爸對不起你,爸做錯了事,才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吃了這麼多的苦,隻留下你一個人,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再回到我們以前住的部隊大院……”
果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陳宇在陸振宇閉眼的那一瞬間,看見了某種類似升華的光,寧願相信他的幡然悔悟真的吧。
“爸……”陸宇軒悲戚的哭喊,宣告了陸振宇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陳宇拍了拍陸宇軒的肩膀以示安慰:“遂了他最後的心願,回大院給他舉行葬禮吧。原來你們陸家的房間還給你們留著,一直沒動。”
“謝謝陳叔叔。”陸宇軒的眼眶脹的酸疼,但卻沒有落淚,雖然他很難過,但卻不願流露出脆弱,這麼多年,自己的付出,最後化作這樣的結局,那種突然付諸一炬的失落感,怕旁人難以體會的。
在陳宇的幫助下,陸宇軒把陸振宇的屍體送入了部隊了大院,回到了以前他住的房間,也算完成了他最後的心願,靈堂就設置在原本陸家的客廳裏。
其實再次步入這間多年前的住所,陸宇軒也感慨良多,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就像棺木裏的父親不會再活過來一樣。
陸宇軒將棺木打開,對著麵容上已經蒙著一層青色死氣的陸振宇著:“我們又回到這裏,雖然你看不到了,但最後再感受一下這裏吧。”
陸振宇的喪事陸宇軒一個人操辦的,形式也很簡單,因為陸家已經失勢許久,也沒有什麼來前來吊唁,隻有陳家和邵家表達一下關切之情,還有一些公司裏的同事和董事過來表達了慰問。
其實現在看來陸宇軒的情況確實有些悲涼,所以當陳佳佳要去看看陸宇軒的時候,並給兒時記憶裏的陸叔叔告別的時候邵子辰並沒有反對。
其實他的印象,除去那件不光彩的貪汙案,陸振宇依然個讓他尊敬的長輩,那些年在部隊陸振宇帶頭喊起的4團響亮的口號到現在他都記得,那些記憶在這種時候反倒越發的清晰起來,其實他也很想給陸振宇送行,可上頭還有其他的安排,他還最後確認了一下時間:“最後斂化的時間在明天嗎?”
“嗯,的,怎麼了?”陳佳佳換了一襲黑衣。
邵子辰拿過呢子大衣的腰帶,在她的腰上打了個結:“那我今天就不陪你去了,上頭讓我們配合警方抓捕柳雲龍,今天柳如雲的葬禮,所以我得提前過去布控……”
“嗯,你去吧,就不任務,你也應該去的。畢竟你和她之間……”看著邵子辰黑了臉,陳佳佳便收住了嘴:“嘿嘿,我不那個意思。”
其實在她的心裏一直認為邵子辰不那麼無情的人,畢竟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心裏總會有小小的難過吧,更何況柳如雲還他的“前女友”。想起這3個字的時候,她的心裏可真酸啊,可自己跟逝者較什麼勁,今天都要下葬了,雖然有過節,那也以前的事了,自己也該大度的放手了。
“好了,天冷了,穿暖和點。時間上怕來不及。就不送你過去了。”邵子辰又把她的衣服理了理,才急忙下了樓。
陳佳佳也沒有耽擱,拿著包也下了樓。剛進陸家的靈堂就看到麵容蒼白的陸宇軒正跪在棺木的一側,神情落寞。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陳佳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柳如雲那邊……”
“那邊警察叫我不要過問,該有的禮數,我不會少的。也算安置妥當了。”陸宇軒聞聲抬頭便看到陳佳佳那張關切的臉,原本酸澀的眼眸脹的難受,可眼底仍舊一片幹涸。
陳佳佳看著這張在自己懵懂的歲月裏想念,幻想過無數次的俊美麵容上爬滿了濃的散不開的悲痛和哀傷,她的心就跟著一起疼痛起來,即使曾經的那段的“舊情”以求之不得,嫁作人婦告終,但那些細碎的曾經卻在記憶裏依舊清晰。
那些情愫就像潛在身體藤蔓正在以蔓延之勢勒住她的咽喉,也許邵子辰的對,她對陸宇軒那不能言語表達出的痛,真的感同身受。
因為在那樣漫長的歲月裏,即使陸宇軒遠在地球的另一邊,那些暗湧的感情都曾經根深蒂固的存在於她的心裏,融入到生活裏,不管現在有沒有在一起,結果好壞,陸宇軒都她生命裏一個不能隻用“過客”概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