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二姨連連搖頭,幹枯的手指把眼淚一擦,又站了起來,“行,我不回去了,但我出去走走,可以嗎?”
“讓我哥陪你,”夏梨妍鬆了一口氣,隻要老人還願意溝通就是好事兒。一般人抑鬱大多會將自己與世界隔離,感受不到美好的東西,眼中隻有黑暗到無邊的莫名痛苦。二姨的情況卻不太像是抑鬱,隻是有了什麼想法,不肯告訴他們而已。
暑假才剛開始,磊磊還有大把時間可以玩,陳雲衝工作也不急在一兩天,便帶著二姨和磊磊出去熟悉附近的環境,夏梨妍還拿出自己準備的小攻略,告訴他們去哪裏玩,適合老人和小朋友,又不太累的。
把他們送出去後,屋子裏便安靜了下來。夏梨妍這才有空先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才爬起來翻短視頻平台的留言。
她剛登上去,手機居然黑屏,最後再點,才發現是閃退了。有些軟件升級或是手機內存問題,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夏梨妍試著點其它通訊的沒有問題,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轉而去看“明日之星”的一些往年參賽的視頻。
其實舞蹈老師也並不算是一個穩定的長期工作。現在的舞蹈培訓中心都是以年青人為主,年紀大基本都會成為培訓室合作人,或是改行,甚少有在舞蹈行業長青的人。
夏梨妍心中卻是有一個華國的偶像,是一個終身未婚,將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了一個民族舞蹈的女性。她讀書時曾經和同學去參觀過那位以發揚民族舞蹈為終身目標的女性,在一個旅遊聖地辦的大型舞蹈表演。
水幕、燈光、音樂的組成下,那些舞蹈充滿了神秘的力量和引人入勝的魔力,讓參觀的人深受震撼。
同時,又能被舞蹈所打動,感受到民族舞蹈的魅力和壯觀!
那位女性,就是華國舞蹈界難得的一顆長青樹,如今已近六十,卻依舊如精靈般地可以在舞台上深繹出孔雀的美麗。
夏梨妍擅長的是芭蕾,而芭蕾在華國一直不溫不火,華國的芭蕾也很少有走出國內舞台的,畢竟芭蕾並不是起源於華國,而是其它國家,跳得再好,總是缺了一點什麼東西。
這就像是滋養一朵花的土地一樣,有些花隻在一種地方可以開得更加漂亮,當你將它移植了以後,它雖然還會開放,但花期會縮短,花瓣也會不如原生地的肥大健康。
夏梨妍定下的一個目標,便是成為華國首屈一指的芭蕾舞老師——
但經過前期找工作,屢屢碰壁,讓她的信心大打折扣,還是先成為一個培訓中心的老師再說吧,什麼首屈一指、走出國門,都仿佛太遙遠。
等她將明日之星的一些參賽視頻看完,已經又到了一天的傍晚,她還沒有問陳雲衝他們一天玩得怎麼樣,便收到這個哥哥的電話,讓他到金都酒店中餐廳去一趟。
夏梨妍剛開始還以為陳雲衝說錯了地址,等到再三確認時,才從陳雲衝的嘴裏知道,他居然是帶著二姨去那裏吃了一餐飯。
金都酒店雖然隻是四星,但也是南國的老牌酒店之一,在南國頗有份量。裏麵的中西泰式都是餐飲界很有代表性。人均消費兩百起。
這也是讓夏梨妍暗暗咂舌的地方,陳雲衝平時連給自己買瓶水都舍不得,她記得這個哥哥之前當外賣員,都是在家裏用礦泉水瓶裝一瓶過濾水出去喝的,怎麼突然就帶著他們去那裏吃飯了?
“姑姑!”在中餐的前台,見到等在那裏,一臉焦急的陳雲衝和磊磊。
三個人的出現,在高檔的餐廳裏,就像是灰撲撲的三道影子,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夏夏,我,我請人吃飯,好像錢不夠了。”陳雲衝支支吾吾地,臉憋得通紅。
夏梨妍無語,“哥,你沒錢讓我轉給你不就行了,幹嘛還要我跑一趟?”
“啊,我太心虛,給忘了。”陳雲衝這時一拍腦袋,才反應過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爸爸一見到那個漂亮姐姐,就把這些都忘光了!”磊磊在旁邊神補刀,還做了個鬼臉,“爸爸傻瓜。”
“漂亮姐姐,什麼漂亮姐姐?”夏梨妍一聽,馬上找到小孩子嘴裏重點。
陳雲衝想掩飾已經來不及,隻能紅著臉道:“二姨讓我帶她來金都周圍轉轉,我就帶她來了,後來我們進了酒店走散,有個挺漂亮的姑娘幫我把二姨給送出來了,我想著,總要表達一下感謝,就,就選了這裏。”
“哎,漂亮姐姐!”磊磊在旁邊跳起來,指向一邊陪同著二姨走出來的人告訴夏梨妍:“姑姑,就是她啦,她快把爸爸的魂都給勾走了。”
“臭小子,胡說八道!”陳雲衝紅著老臉拍了磊磊的腦袋瓜子一下。
“是你?”夏梨妍一臉驚喜,沒料到緣份還真是不可預料,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
“你好,你就是陳生的妹妹?真的好巧!”一頭幹練短發的夏麗美朝她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