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博涵捏著診斷書,望著病床上的人。透明膠管裏的藥水一滴滴順利針頭輸入到病人體內,她安睡時的模樣和清醒時的她,判若兩人。
他駐足看了許久,忍不住伸手將她額頭的碎發往兩邊拔開,看著這張與屠小薇相似的臉,他喃喃地問道:“夏夏,你到底——”
“夏夏!”一道響亮的叫聲隨著門被大力推開傳了進來,“夏夏。”
來人一身藍色的運動裝,胸前還掛著一個哨子,一身的汗水味。個子和屠博涵不相上下,五官端正,國字臉讓他看上去有些憨厚。
“你好,你是?”陳雲衝發現自己妹妹病床前的帥氣高個子正直起腰來,一邊打量他一邊暗自猜測,這個一看就非比尋常的男人,和夏夏是什麼關係。
屠博涵早就拿到了他的資料,也自然知道他是誰,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你就是她哥?”
“是。”陳雲衝覺得他語氣不善,摸了摸脖子,“她怎麼會胃出血呢?這丫頭身體才好兩天,怎麼就又住院了。”
“你是她哥,你都不清楚?”氣勢凜人的男人仿佛對他意見頗大,“明知她身體不好,還任由她這樣胡來,不生病才怪。”
說完,屠博涵皺眉,緊抿住唇。
不過是和小薇長得有些像,沾點親帶點故的女人,他好像有些關心過度了。
他一臉不快地直接走了病房,留下陳雲衝一臉莫名,“人長得帥,但怎麼就感覺性格有點兒怪?”
屠總不開心,給王老板打電話,讓他將李阿強弄出港區時的語氣便更加無情冷酷,並且直接放了話出去,王老板做不到的話,他就會走“法律程序”,讓李阿強好好接受命運的捶打。
王老板當時嚇得冷汗都快滴下來,對著手機都想跪著叫對方一聲“爸爸”。
他在港區盤桓這麼多年,底子還沒完全摘幹淨呢。屠總真要弄李阿強,拔蘿卜帶出泥,他不也得跟著糟?不用權衡,馬上給李阿強使了個絆子,讓他連夜滾出港區。
夏梨妍自重生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陷入噩夢之中。
她周而複始地在夢裏眼睜睜地看著前生的自己,被綁匪踩斷了腳,扔在倉庫等死時,還抱著一絲期望,希望能再見屠博涵最後一麵。
那個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失血多,喉嚨似火燒似的疼,她眼前十分模糊,隻大約能知道現在是晚上,夜風徐徐,四麵八方地吹過來,還能聽見遠遠地一兩聲船笛聲。
“小小姐?”眼前遠遠地跑過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眼前像蓋了一層紗布,看不清來人,但憑著那個身影,也知不是她還想再見上一麵的屠博寒,一時從胸腔內發出一聲悶笑,又疼得她縮起背,狠狠咳了幾聲。
“方哥,你怎麼進來了?”剛剛迷迷糊糊間,聽見將她扶起來的人說“傷得很重”“炸彈”之類的話語,之後那隊人給她鬆開身後的繩索後,留下一瓶水,便迅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