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花正豔著,我幫你采幾朵,為你添一絲生氣也好。”
“今天,好熱啊,你常年躲在這冰裏頭,是不是不覺著呢?”
“這果子,酸甜多汁,味道極好,你要不要吃幾個?”
“守著這暖暖的柴火,你我二人互相說說話,這寒冬,也就不寂寞了。”
--------
“花又開了,你真的在嗎?”
--------
“今年的冬日,為什麼如此寒冷---你,還在嗎?---”
------
茫茫雪山,高聳入雲,一望無際,似乎已經綿延到了天的盡頭。
寒冷、陡峭,讓很多人都對這綿延的雪山望而生畏,但是越是企及不到的東西,就越是很多人想追求的東西。
冰冷山峰的綿延處,有一個深邃的幽穀,穀外,白雪皚皚,穀中,卻百花齊放。
穀中,有木樓,中央,是一處碧潭。
碧潭東首,有一處山洞,山洞內,一尊人形的冰塑雕像靜立。
雕像下方,一個女子蜷曲著身子躺臥在地上,山洞內的山壁上,都是冰淩,冰淩的下端,是源源不斷滴落的雪水,雪水在山洞的地麵上彙集成涓流,橫七縱八如密密的蜘蛛網。
雪水橫流,流經躺臥的女子身下,女子一絲不掛,歪頭而臥,似乎並沒有感知到身下的刺骨寒冷。
隻是,人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在涼意的絲絲滲入之下,原本毫無動靜的女子,五指終於微微開始顫動。
很快,女子的雙眼便睜開來,意識一旦蘇醒,那刺骨的寒冷便無孔不入,鑽進了女子的每一個毛孔中。
坐起身子,下意識抱緊自己的身軀,女子發現了自己正赤裸裸躺在冰冷的山洞之中。
一個尖叫,女子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疑惑的目光四處尋找著可以遮蔽身體的東西。
隻是,山洞內空無一物,除了那依舊涓涓不息的雪水,便隻剩下冰冷和陰暗。
“我怎麼到了這裏,這---這----”女子用自己的胳膊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開始在山洞內蹦躂著轉圈圈,讓運動增加自己身體的熱量。
很快,她就發現了靠山洞內側,有一尊冰雕的塑像。
女子仰頭看那塑像,心中直打鼓,這個雕像,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眼熟。
一頭霧水的她,歪著頭看那尊雕像,越看越眼熟。
這個山洞,這個冰雕,為什麼,為什麼看起來似曾相識呢。
不會是?-----
女子的大腦,開始飛快地運轉起來。
女子名喚扣兒,是乘月國國都集市上一家風月場所的洗衣女,她不知道自己的來曆身份,隻知道自己自從有記憶開始,便已經是洗衣女了。
扣兒十三四歲,正值豆蔻年華,與其他的女孩子一樣,隱約間已經有了屬於女子的心思與儀態,喜歡幻想,喜歡在心中勾勒一個俊俏美男子,帶自己離開那沉重的衣物,踏上一段不食人間煙火的浪漫旅程。
隻是,幻想隻是幻想,幻想過後,扣兒還是要麵對一大盆散發著胭脂味與煙灰味的衣衫。所幸,扣兒並不氣餒,每每月上柳梢,扣兒從一堆衣物中抽出身來,總會尋個僻靜角落,細細看一些書,那些書,大部分是扣兒在集市的舊書攤上淘回來的,也就是那些書,讓扣兒有了一絲恍惚,有了一絲充滿幻想的夢境。
平淡的日子,過得不疾不徐,扣兒不思過往,不想將來,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靜靜地守著。
隻是那一陣,姑娘們之間流傳的一個故事,不,應該說是一個傳說,讓原本不喜紮推嚼舌的扣兒的心中有了一絲漣漪。
那是一個讓人扼腕的傳說,傳說的主人公,叫孤逸,原本是國主的兒子。隻是,他這個兒子,是國主**了他的母親而生下的,他的存在,是國主心中永遠無法拔除的一根刺。所以,國主為了掩蓋自己曾經做過的不齒行為,對孤逸和他的母親下了追殺令。雖然國主最終因病而亡,但是孤逸的親生母親也因此身死,他自己也過了十餘年的顛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