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喜之日,霍睿喝了不少的酒,還是霍夫人派人讓他不要再喝了,趕忙去新房陪鳳宓。
霍睿才算是停了下來,在家丁的攙扶下,步伐有些漂浮。
在來到新房門口的時候,外頭站著一排的侍女,見到他,趕忙行禮:“見過少將軍。”
霍睿擰了擰眉心,才道:“你們怎麼在外頭?”
“回少將軍的話,是公主讓奴婢們出來的。”
聞言,霍睿像是明白了什麼,應了聲,站直了身子,才擺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這對新人可真是奇怪,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裏,一個兩個的,都不需要人來伺候。
不過既然主子發話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不敢多言,很快都退了下去。
房內的紅燭還在燃燒著,霍睿推門而進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鳳宓。
本蓋在頭上的紅蓋頭,不知在何時已經被她掀了下來。
新婚之夜,這紅蓋頭自然是由新郎官掀下來的,否則就是不吉利了。
不過這婚禮原本就是出於強迫的,鳳宓本就沒想過會嫁給他。
而且倘若不是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他怎麼可能有機會娶到她?
可是眼下,即便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外頭喜氣洋洋的,可這新房內,卻是格外地冷清。
鳳宓就坐在銅鏡前,在他來之前,不但將紅蓋頭掀了下來,而且已經在卸妝了。
耳環手鐲,發簪等等一類的金銀首飾,皆數被她摘了下來。
即便是霍睿進來了,站了好一會兒,她也隻是背對著他,沒有轉過來的意思。
也是,眼下她,該是恨死他了。
從選擇走上這條路,霍睿便知曉,他與鳳宓之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好一會兒,霍睿才開了口:“阿宓。”
“今晚,你想睡床上還是軟塌?”
這麼開門見山的話,讓霍睿朝著她走過來的動作一滯,眉心深蹙,“阿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他這麼說,卻是引來了鳳宓的一聲冷笑,“夫妻又如何?成親了就能一輩子在一起?誰規定了,夫妻就必須要睡在一張床上?”
鳳宓的這番話,聽著實在是諷刺,半點不帶舊日之情。
也是啊,他對她做了那種事情,她又怎麼還會對他有感情呢?
不要說什麼愛情,哪怕是友情,都是一種奢侈了吧?
霍睿緊了緊手心,才有些艱難地道:“阿宓,我知曉你恨我……”
不等霍睿說完話,鳳宓驟然回過身來,隻冷冷地看著他,“你錯了,我不僅是恨你,我恨不得你現下就去死。霍睿,我今日嫁給你,我們之間的情誼,自此一刀兩斷,從今往後,我走我的獨木橋,你過你的陽關道,你若能做到在一個屋簷下,與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會找你麻煩,但倘若你辦不到,我自也有辦法與你和離。”
霍睿知曉她定然是恨他的,可他沒想到,鳳宓既然會如此地恨他。
既然在今日這樣特殊的日子裏,說出這樣決絕的話,宛若在他的心裏插了一把刀。
鮮血淋漓,卻是已疼到麻木。
“阿宓,即便沒有我,你也是不可能嫁給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