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倒是提出了一個建議:“皇後,朕聽聞高貴妃最近身子有所好轉?你覺得若是由高貴妃撫養五阿哥,這事可行否?”
富察皇後回答道:“聽太醫說,高貴妃最近身體狀況確實不錯,隻是讓她撫養五阿哥嘛,臣妾還是有些擔心她能否吃得消。”
太後卻是一口拒絕了這個提議:“高貴妃不行!海貴人怎麼說也是蒙古貴女,她高貴妃不過是一個包衣賤婢出身,豈有由賤者撫養貴者之子的道理?再說了,就她那病懨懨的身子,哀家還擔心把病過到了五阿哥身上去,帶累了哀家的寶貝皇孫兒呢!”
帝後兩人相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太後一向覺得乾隆帝心偏,對嫻妃過於冷淡,其實太後的心不也是偏的嗎?十數年如一日地針對高貴妃,看不上高貴妃,絲毫不動搖。
富察皇後又說道:“既然嫻妃和高貴妃都不行,那後宮的高位妃子,也就隻餘純妃和嘉妃兩人了。皇上,皇額娘,恕臣妾直言,這兩人也實非合適之選。嘉妃有四阿哥,純妃更是有三阿哥與和嘉公主一兒一女,她們隻怕也抽不出精力來。又何況,養子與親子,又有哪個做額娘的可以保證一碗水端平呢?臣妾覺得,由她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撫養,都對五阿哥不是很公平。”
太後十分同意皇後的說法,點了點頭:“皇後說得有理。純妃和嘉妃出身低微,見識淺薄,哪裏是心胸寬廣之人?將五阿哥交給她們,哀家也不放心。”
富察皇後接著說道:“皇額娘,隻是這麼一來,偌大的後宮,真的找不出一個人來撫養五阿哥了。臣妾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呀!”
太後略帶惱怒地瞪了乾隆帝一眼,說道:“皇帝,還不都怪你?每次選秀,你都極少上記名,到頭來連個適合撫養皇子的高位妃子都找不出來!明年選秀,你可不能再這樣了,必須給哀家多記幾個身份高的秀女入宮!”
第二年是乾隆六年,大清祖製是三年一選秀。確實,又到了選秀的時候了。乾隆帝打著哈哈,對於太後的話既不同意也不拒絕:“兒子謝過皇額娘關懷。明年選秀之事自有皇後和嫻妃操心,兒子放心得很。”反正,到時候到底圈誰留宮,還是他說了算。
太後自然知道乾隆帝在打什麼主意,想要說他幾句,但又不好在皇後麵前折了他麵子。罷了罷了,反正時間還早呢。幹脆明年選秀,她這個太後也出山,好好地遴選一番秀女,看他還能找借口拒絕不!
隻是這五阿哥的去向問題,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啊。一個時辰過去,三大巨頭還是沒想出個合適的方案來。
此時,延禧宮。嫻妃正在探望海貴人和五阿哥。
嫻妃抱著五阿哥,愛不釋手,真是粉雕玉琢的小嬰兒啊!容嬤嬤微笑地看著嫻妃,直覺得嫻妃臉上都洋溢著母性的光輝。真是可惜了,五阿哥不是嫻妃親生的。
海貴人柔聲說道:“嬪妾的五阿哥真是有福,能得嫻妃娘娘如此喜愛。娘娘,嬪妾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您可否答應。”
嫻妃將眼睛從五阿哥臉上移開,不過並沒有將孩子交給奶嬤嬤抱著,溫和地說道:“海貴人隻管說。凡是本宮能做到的,必定盡力而為。”
海貴人麵色一喜,說道:“嫻妃娘娘,若是可以的話,嬪妾想請求您,由您來撫養五阿哥。嬪妾看得很清楚,娘娘您是真心疼愛五阿哥的,將五阿哥交給您,嬪妾放心得很。隻是嬪妾位卑,在皇上麵前說不上話,此事還得由您來跟皇上和皇後娘娘提才是。”
嫻妃將五阿哥略略抱緊了一些,卻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若本宮真能撫養五阿哥,本宮是求之不得呢!隻是,此事也不是本宮能決定的。海貴人,隻怕要讓你失望了。”
海貴人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嫻妃娘娘您位份高,出身好,又有協理六宮之權,太後更是對您青睞有加,您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啊!”
嫻妃搖搖頭:“海貴人,你想得太簡單了,這事難得很,隻怕本宮真的幫不了你。不過,本宮答應你,本宮會常來看望五阿哥的。等五阿哥有了合適的養母,本宮也會照拂一二,定不會讓他受了委屈,也不負本宮與五阿哥的這段緣份。”
海貴人不甚明白嫻妃的話,不過能得嫻妃照拂已是很大的收獲,聞言不斷地道謝,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