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點點頭,“也好,現在天色已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正好上山,以你的武功問完就走沒有半點風險。”
然後康敏就準備好馬匹在少室山下等著喬峰,隻要喬峰一來,兩個人騎了馬就走,任誰也追不上。
喬峰進了少林寺,但是全無頭緒,雖然他在少室山上住了十幾年,但是卻一次也沒有進過少林寺來。
正當喬峰迷茫的時候,此刻出現一個掌燈的小和尚走過。喬峰想也不想就一把將這個小和尚抓過來,小聲說道:“小師傅得罪了,我就是問問路,你帶我去玄苦大師的房內,我就放了你。”
小和尚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走在喬峰前麵,將他帶到了玄苦師叔祖的禪房院外。
喬峰一到,便示意小和尚可以走了,這個小和尚也很懂的規矩的沒有大喊大叫,老老實實的回去了。
喬峰身子一翻,躍上房頂,悄聲走到正上方,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片瓦,看著房間內的事情。
隻聽得門外腳步聲響,先後來了四人,過不多時,又來了兩人,窗紙上映出人影,共有十餘人聚集。喬峰心想:“倘若他們商議的是少林派中機密要事,給我偷聽到了,我雖非有意,總是不妥。還是離得遠些為是。師父若在屋裏,這裏麵高手如雲,任他多厲害的凶手也傷他不著,待得集議已畢,群僧分散,我再設法和師父相見。”
正想悄悄走開,忽聽得屋內十餘個僧人一齊念起經來。喬峰不懂他們念的是什麼經文,但聽得出聲音莊嚴肅穆,有幾人的誦經聲中又頗有悲苦之意。這一段經文念得甚長,他漸覺不妥,尋思:“他們似乎是在做什麼法事,又或是參神研經,我師父或者不在此處。”側耳細聽,果然在群僧齊聲誦經的聲音之中,聽不出有玄苦大師那沉著厚實的嗓音在內。
聽得一個渾厚的聲音說起話來,喬峰聽得明白,正是他的受業師父玄苦大師,但聽他說道:“小弟受戒之日,先師給我取名為玄苦。佛祖所說八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小弟勉力脫此八苦,隻能渡己,不能渡人,說來慚愧。這‘怨憎會’的苦,原是人生必有之境,宿因所種,該當有此業報。眾位師兄、師弟見我償此宿業,該當為我歡喜才是”。喬峰聽他語音平靜,隻是他所說的都是佛家言語,不明其意所指。
少林寺的玄字輩師兄弟幾人說了不長時間的話以後,各自回去了。
忽聽得玄苦沉沉說道:“既有佳客遠來,何不現身一敘?”
喬峰一聽,原來師傅早就發現自己了,於是從房頂上跳下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恭恭敬敬的推開門走進禪房。
玄苦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讓居士等候這麼長的時間,是老衲失禮了。”
喬峰撲騰一下跪在地上,將頭點在地上,“弟子喬峰蒙師傅十年授業,今日才來看望師傅,萬請師傅諒解。”
玄苦的臉突然就好像老樹逢春一樣,拉開了笑臉,喜出望外的說:“是峰兒?快來快來快來,讓師傅好好的看看你。”
“是!”
喬峰跪在地上,雙腿搓著地走到玄苦身前,“師傅,徒兒這些年都在想念師傅,師傅,我····”
哪知玄苦的眼睛突然睜大,指著喬峰說:“原來是你,你是喬峰?”
喬峰愣了一下,“師傅,可不是峰兒嗎,我就是喬峰。”
玄苦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說:“好!”“好!”“好!”
說完這三個字以後,玄苦立刻心脈斷絕而死。
“師傅?師傅!”
喬峰去扶住玄苦,但是玄苦就好像軟的失去支柱一樣,軟軟的身子朝後仰著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