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席約半個時辰過去,這頓飯漸漸吃得飽了,剩些菜肴也都撤了去任下人吃喝。一旁女席上常夫人與趙夫人二人飯畢自去房中交流繡織之法,這也是此前孫祥寅與白文斌分別囑咐下去的,叫她們隻管忙自己的,莫要幹涉孩子的事,意在讓兩個孩子獨處,免得他們羞臊。
“飯已吃完,席也撤了,該到我們哥倆好生喝幾杯了。”孫祥寅此時已有些微醺醉意,擔心過會說漏了什麼話,便要將兩個孩子提前支開:“儒臣,你帶著昕茗去後園裏再逛逛,不要在這裏大眼瞪小眼了。”
孫儒臣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低著頭起身走到門口望著白昕茗。昕茗則坐在原位仍舊低頭不語,也不動作。
“茗丫頭,等什麼呢?”白文斌看不下去這般僵持,開口打破了僵局:“你孫叔叔說的甚來?且隨儒臣去吧,是非曲直終須說得清楚才好。”
白昕茗本不願去,聽父親將話說得這麼明了,也不得不從,起身走到門口隨儒臣出來了。二人雖然同行卻頗為尷尬,孫儒臣不知該如何開口,白昕茗則覺得儒臣是執拗不認錯,兩邊誤會越來越深。
到了後園裏,景色仍舊與前般相同,隻是二人的心境卻大不似從前。頗有些‘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意味。
過了些許,白昕茗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都幾時了,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孫儒臣見白昕茗開口,心裏一時雀躍欣喜,方才走路時打得那些腹稿悉數湧上來堆在喉間,一時不知該說哪句才好。憋了半天,儒臣才開口道:“這才出來不過一刻功夫,不著急吧,他們二人恐怕還在飲酒呢。”
昕茗不悅道:“這園子都遊過一遍了,還有什麼好看的?更何況還是——”話說到一半,白昕茗急忙咽了回去。她想說這裏還是那一日兩邊互訴想法的地方,但又覺得這話恐怕說出去顯得自己過於在乎這件事,便不說了。
孫儒臣此時也是慌張得很,自然也無閑暇注意白昕茗說到一半的話,隻說:“園子雖然遊過一遍,但不同的景物在不同地方看還是有所差異的。況且叔叔和爹他們二人還在飲酒,你我回去也隻得在旁看著,不如出來散散心的好。”
“是啊,你要出來隻是為了散散心省得在屋內乏悶而已。”白昕茗心裏怨道:“就連隨同我一起出來也是奉長輩之命,哪還顧得上我開不開心呢?”昕茗如此想了,口中便說:“何處都可解悶,何必非要來此呢?不如我先去娘那邊聽她們說一說繡衣,你自去尋個好玩的去處解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