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人轉身便走,夥計在後麵叫道:“二位,剛才的事著實是我不對,在此賠個不是,還請二位日後再買胭脂時,還來小店一看可好?”二人隻做不曾聽見,徑直走了出來。孫儒臣問道:“白姑娘,我怎麼不曾聽你說起白叔叔做過胭脂生意?”
白昕茗笑道:“爹哪裏做過什麼胭脂生意,隻是他好種些花草,我娘又喜歡自己做些東西,便叫爹在家中種下一些做胭脂常用的花,沒什麼事她便自己帶著家裏的人一塊摘下來做成胭脂用,因此我能分得出這兩種花的不同。”
說話間,迎麵走過來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後生,身披淡青色長袍,手持折扇一把,腰帶玉佩,足蹬長靴,長發以絲帶高高束起。一雙丹鳳眼,兩道細眉,麵如傅粉,唇若抹朱,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書生氣息,卻又包涵精神。
“這位小公子可是出自邱老先生門下?”那書生走到二人麵前站定腳步問道。
孫儒臣多時不曾聽人提起邱先生,乍一聽見多少有些吃驚,將來人上下打量一遍問道:“不知閣下是……?”
那人輕笑幾聲,從懷中掏出一柄毛筆遞給孫儒臣:“不知小公子你可認得這支筆?”
孫儒臣接過看了看,驚道:“這不是去年邱先生壽誕,家父送給他做賀禮的金絲狼毫?如何卻在你手上?”
“既然認得,那你我便是師兄弟了。”來人拱一拱手道:“某姓姓元名琛。家在江右翰城,少時讀書曾蒙邱老先生點撥,師恩未嚐敢忘,今年考試中了探花,因此特地四處打聽尋來此間。”
“邱先生不曾說過他還有這麼個徒弟啊?”孫儒臣心中疑惑,半信半疑地問道:“這麼說,師兄已經見過邱先生了?”
“正是。隻可惜那一日邱老先生似有什麼急事,因此不曾多說,隻取這支筆交給我,叫我尋個認得這支筆的人,也就是他的關門學生,還說要我好生教導與你,日後共取功名,也好有個照顧。”
“邱先生自來淡泊功名,還多次曾說教人學問便是為了教人知事理、明得失,並未曾說過要我考取功名,這位‘師兄’,敢問你究竟是誰?”
元琛心中一驚:“這黃口竟還有些頭腦,須得小心謹慎。”仍舊不動聲色地笑道:“師弟,這你就不明白了,邱先生正是為了教你潛心修學,日後才能憑滿腹才華考中狀元。若開始便心心念念要考取功名,就容易利益熏心,做學問也做不紮實了。”
“原來如此,承蒙師兄見教。但小弟如今與家父同遊,家父呼喚不敢遲誤,師兄若有意,便可去十方縣相見。”
元琛大笑道:“師弟,你若不信我便實說不信,為何卻扯個謊來騙我?”又指著白昕茗道:“這位姑娘的口音正是丘陽縣人,難不成師弟還特地跑到這裏來討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