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縝接過絲綢展開,果真蓋著季王印戳,其餘內容大抵是催於渠先看柳遷是生是死再問案情,若是重案便速押柳遷回端雲郡候審,若柳遷已死或案子裏有冤情再回信告訴他,季王到時別有處置。楊縝仔細看完,並無蹊蹺之處,隻得將信疊好收起,對於渠道:“於管家稍候,某這便去衙門內知會韓大人一聲,教他開了牢門將柳遷押出來。”
“哎,不必了。”於渠止住楊縝:“既然韓縣令正在斷案,貿然打斷他也不好,教他專心斷案吧,閣下隻須討來牢門鑰匙,某自去看他死活。”
“這……”楊縝想了想:“那好吧,請於管家稍候。”說罷便要回衙門裏去,剛到大門口便被看門的兩個衙役擋住:“楊大人,韓大人有令,無論何人不可入內,隻待他斷完了案子才能進去。”
“有法兄這一著雖出自無心,卻幫了我等。”楊縝心中暗自慶幸,走回於渠身邊道:“於管家見諒,韓大人在內斷案,發下命令來一應人等不得入內,隻等他斷完案子方可。”
“閣下既身為縣丞,應當有進衙門的權力吧?”於渠頗有深意地看了楊縝一眼:“縣令雖官高於閣下,但衙門乃是縣令、縣丞、縣尉三官就任之處,縣令無權將縣丞驅出門外還設門禁。閣下若想進去,隻消一句‘緊急公文’便可。實在不行,某與閣下同去。”
“於管家高見,是在下愚昧了。”楊縝無奈,隻得回到衙門前:“你們兩個讓開,我有緊急事要與韓大人說。”
“楊大人,韓大人下了死命令,還請您體諒。”
楊縝心想:“此時若不認真往裏闖,恐怕於渠看出什麼不對來,他要闖進去何須借口?隻一個‘季王’便可壓死這裏所有的人。”隻得佯裝發怒,喝道:“我有緊急案情要對韓大人說,你們敢不放我進去,到時誤了斷案,你們可擔當得起?!”
兩個衙役見楊縝發怒,身後又站著個器宇不凡的人,心裏害怕不已,隻得開門:“楊大人請進。”
楊縝邁入衙門,見於渠並未跟著,心裏鬆了口氣,慌忙快步走到堂上,見柳遷雙腿已斷,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兩邊衙役正往他臉上潑水,慌忙走上前道:“韓大人,你怎麼把他打成這般模樣?”
韓章餘怒未消,恨道:“這廝死不悔改,我再三問他案情他隻不說,竟將我祖上三代毀罵,實在可恨!明思,你怎麼又回來這裏?”
“哎呀,有法兄!”楊縝心裏著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韓章麵前低聲道:“外麵於渠拿著季王書信要察驗柳遷生死,你擅自升堂用刑逼供將他打成這般模樣,如何教於渠看?”
韓章不以為然:“他要看便讓他來看,此人咆哮公堂、毀罵縣令已是重罪,打他也不為過。”
“有法兄!你這話對國家典律講尚且過得去,可現在找你要人的是當今聖上的四皇叔,你要我怎生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