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茗忙從床上坐起來,應道:“孩兒正在練字。”忙不迭地去打開了門,白文斌進來望了望,看見書桌上的濕紙,走過去拿起來看看笑道:“有拿清水練字的?”
昕茗偷偷吐了下舌頭,掩飾道:“一時興起要寫,顧不上研墨,就這樣了。”
“清水寫出來的字,你自己可看得出來?”白文斌笑著將那張紙舉到麵前,對著窗外日光照了照:“寫的這是個什麼字?”
昕茗著實沒注意寫了什麼,被父親乍一說也被問懵了,含糊道:“隨意寫寫畫畫,也沒留心寫了些什麼,胡亂塗抹而已。”
白文斌聞言哈哈大笑,過一會指著那張紙說道:“這不分明是個‘儒’字?”
白昕茗聞言一驚,連忙看時,那紙上筆畫雖然亂了些,卻清晰可見果真是個‘儒’字,雙頰頓時飛起一片霞雲,自覺臉上一陣陣火燒一般的熱,低下頭來不知該說什麼。白文斌見女兒如此,心下自然清楚明白,故意調笑她道:“怎麼,這才見了兩麵便相中這家人了?”
“沒……沒有。”昕茗急著遮掩反駁,嘴上都有些結巴了:“爹您也說了,才見過兩麵怎麼就能定的下這種事呢?”
“你怎沒聽說過‘一見鍾情’這個詞兒?”白文斌看女兒這樣心裏覺得好玩,便變本加厲地逗她:“如此看來我家閨女說不定有個好福氣,一見鍾情的大都是能白頭偕老的一對。”
昕茗臉紅的更厲害了,如四五月乍熟的櫻桃一般,她連連擺手道:“孩兒還覺得這個小少爺有些悶呢,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活潑,杵在那兒和個塔似的紋絲不動,一點都不好玩。”
“哦?還有這一說?”白文斌愈發來了興致:“你倒是與我說說他都有什麼是你覺得不好的,若是不入你眼,我便跟孫大哥知會一聲,往後不教你二人來往了。”
“這可不行!”
“怎麼啦?你剛剛不是還說他不好玩麼,既然如此還見他作甚?”
“就是因為他不好玩,所以才要再見。”白昕茗辯解道:“他今天招惹了我,還沒受罰,從此不來往豈不是便宜了他這一著!”
“他如何招惹你?”
“嗯……”昕茗被問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又不擅長編話扯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他騎馬拉那車轎拉得東倒西歪的,孩兒坐在裏麵可不舒服了!”
“是嗎?”白文斌被女兒逗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那你說說打算什麼時候罰他,定個日子下來,我去你孫大爺那邊要人。”
白文斌這句話半分說笑半分作真,也是有些要打探女兒心意的意思,卻不想白昕茗倒是認了真,仔細想了一會說道:“今兒個是三月三日,就等三日後吧,三月初六有個山集,我要罰他帶我去看,父親可願意?”
“哈哈哈哈……”白文斌大笑一會,當下滿口答應下來:“好,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