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間,看見昕茗和常夫人走進來坐下,昕茗這一番特地打扮出來,比起前番略有不同,經過梳妝打扮之後愈發顯得典雅漂亮。見了儒臣,昕茗偷偷笑了笑,儒臣看見倒也心知肚明——她在笑那封信上的惡作劇,這一笑使儒臣確定了信上的話是昕茗故意為之,更加覺得這女孩古靈精怪,有些煩惱。
儒臣與昕茗盡管年至十五,畢竟還是少年少女,臉上藏不住心中的事,三個長輩早已看見兩個孩子間的情緒與表情變化,各自心裏都有幾分主意了,隻不說破他們。文斌見人齊了,便勸:“一時隻備得些家常粗菜,還望兄長莫嫌。”
“哪裏哪裏,這都是珍饈美味,怎有嫌棄之理?隻是有一事不解:聽聞賢弟家中虔信三寶,應當有齋戒一說,為何這桌上還有葷食?”
文斌笑道:“小弟家中雖然信佛,但仍是身在凡塵、未斷六根之人,吃素隻是家中喜好,並非有齋戒這一說,兄長切莫介意。若不嫌棄,便請動筷吧。”
“如此,愚兄便不客氣了。”說著,祥寅拿起了筷子,眾人各自落座,起筷吃飯不提。
吃完之後,幾個下人來收了常夫人起身道:“家中雜物繁忙,請容妾身暫退。”說罷,看了看白文斌,見他點頭,便獨自走回房中去了。
文斌笑笑說:“小弟常年在外經商,因此在家時也不熟知家中的事,但凡有雜務事項都需得內人操持。”
“男外女內,倒也是相得益彰、互相幫扶,真乃夫妻楷模。”
“兄長過獎……對了,小弟平常收藏了些字畫古玩,前番兄長來家因時間緊迫加上諸多失禮,未能與兄長暢談,學習一二,今日兄長蒞臨寒舍,不知可願賜教?”
“哪裏哪裏……愚兄也不過是書畫之餘尋個興趣愛好罷了,賜教不敢,討論幾句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
“兄長請說。”
祥寅看看侍立在側的儒臣和昕茗道:“我二人有所賞玩言談,這兩個孩子怎麼辦?真個兒要犬子陪令愛出外郊遊?”
“小女願意,侄兒也無什麼話說,如此安排有何不妥?”
祥寅笑道:“不是說笑,愚兄這邊是男孩,賢弟那邊是個女孩,若一同外出遊玩了,可是我這男孩兒占了你女孩兒的便宜,鄉親鄰裏要有話說的。”
文斌大笑:“如此無妨,合情合理之事不怕人說,讓這兩個孩子自去戲耍!”說完看著昕茗道:“昕茗,你與儒臣外出不可任性刁難於他,知道麼?”
“女兒知道了。”
祥寅也囑咐儒臣:“記得我在家中囑咐你的話,千萬保護好昕茗,哪怕少根汗毛我也要拿你是問!”
“孩兒記得。”
見兩個孩子各自領會了,祥寅與文斌二人一前一後去了書房,隻留下儒臣與昕茗二人站在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