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同一類人(2 / 3)

冷奕媃到底幹了什麼,竟然能惹得她這般?

二王妃隻覺得自己兒子麵上神色奇怪,正待要問,卻見二樓那邊忽然聲音大作,下一刻,隻見兩個皇家侍衛直接將一個一身長袍的女子提在手上,拖著下樓。

那姿態,幾乎和拽著個牲畜一樣,別提“體麵”二字,就連最基本的尊嚴也無。

她麵上一驚,第一反應便是刺客!

否則,皇家侍衛,怎麼敢這麼不顧忌場合。

隻是,待那些人越來越近,她才發現,對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還是個臉上疤痕、淚水、鼻涕交錯的女人。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皇家宴會,竟然弄出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出,二王妃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刻沉了下去。下一瞬,隻見樓上,長公主麵色冰冷地走了下來。

二王妃正要開口,卻見她身後,竟然是冷奕瑤!

下一刻,帝國元帥竟然緊隨其後!

二王妃長大的嘴巴就這麼僵在半空,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回頭,下意識地就要看向兒子,卻見陸琛看到赫默的那一瞬間,麵色刹那間冷了下來。不待她說一個字,已經直接越過其他賓客,向冷奕瑤的方向走去。

這,這!

當真是孽緣啊!

二王妃隻覺得心驚膽戰!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個妖孽!

上一次就是因為她,兒子的選妃宴弄得不歡而散,如今,如今竟然又是她!

她皇家是欠她的嗎?

二王妃剛剛抬腳,就聽到遠處絕望淒厲的叫聲:“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去花園!你們滾開!”

別說是大家閨秀,鄉野村婦也不過如是了。

二王妃隻覺得那聲音慘烈得像是什麼刮在心髒處一樣,渾身忍不住一個激靈,下一刻,隻見大廳裏其他的賓客都豎起耳朵,目光直直地朝著冷奕瑤那一行人望去。

眼見,他們走向大廳外的皇室花園,他們也跟了上去。

等皇家侍衛們按照長公主的要求,將冷奕媃掛在花園正中央最高的一顆樹下的時候,所有來參加皇室晚宴的人,也基本上盡數到齊。

團團圍著那棵大樹,打量著吊在樹梢上、麵無人色的冷奕媃,一時間,目光各異,神色複雜。

早有之前待在二樓的賓客低聲,小心翼翼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和旁邊的人交流起來。

很快,眾人打量的眼神,便從冷奕媃身上離開,轉而挪到冷奕瑤身上。

這,這可真是前所未聞。

懲罰自家姐姐,竟然毫不避諱場合,當眾讓皇家侍衛處於鞭刑!

那可是對著奴隸才用的手段。

身上的傷痛倒是其次,最難堪的還是臉麵。

奴隸製雖然已經明麵上廢止,但,依舊在帝國實際存在。

奴隸是什麼?

那就是和牛馬一般的存在。

沒有自主、沒有自由、沒有權利,就是主人手下的資產而已。

如今,當著皇室賓客的麵,被吊起來鞭打,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更何況,那人還是冷家的千金。

此前,名滿帝國。如今,臉已毀容,再經今晚,便真的連人都不要做了。

“冷奕瑤,我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人到了最絕望的時候,什麼尊嚴、什麼氣勢、什麼底氣都沒有了。冷奕媃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隻要能躲過這一劫,她從此離冷奕瑤有多遠就多遠。這個人是個瘋子!她就完完全全沒有在乎過世俗的意見!

“現在求饒?”冷奕瑤仰頭,看著那一輪月牙,在眾人屏氣凝神間,輕輕一笑,慢條斯理地吐出兩個字:“晚了。”

對於聰明人,她向來願意施舍同情。不過,對於一而再、再而三挑戰她底線,還死不悔改的人,她就真的沒什麼耐心了。

從D城到現在,她給過她警告、亮過手腕、也提過“建議”,可是,總是被某人理所當然的置之腦後,似乎總覺得,有朝一日她能得逞。

竟然死不悔改,那麼,就索性斷了她一切的後路。

這樣,被徹底踩在腳下,她倒要看看,她還有沒有可能再爬起來。

被人親手滅了希望,哪怕已經低到塵埃裏,卻依舊沒有絲毫轉圜餘地。此刻,冷奕媃終於心灰意冷的發現,無論她再怎麼搖尾乞憐,冷奕瑤都不會改變絲毫。當神經被撕扯到極致,她已經再無理智可言!“冷奕瑤!你不得好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比我還慘!我到時候,一定會笑著看你哭!”

這聲音,已經不是嘶啞叫喚,而是凶狠詛咒。

冷超隻覺得頭像是炸裂了一般,恨不得立刻過去,直接堵住她的嘴。事到如今,還在意氣之爭!怎麼會蠢到這個地步!

原本眾人還看著冷奕媃頗為同情的眼神,也隨著她的這咒罵慢慢變得冰冷、若無其事。

向來,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看來,的確有道理。

“陛下駕到。”皇家禮儀官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所有圍觀的賓客一怔,下意識回頭,低身行禮。

在這一眾人中,唯有那零星幾人,鶴立雞群般立在樹邊,直直立著,仿佛並未聽到任何聲響。

陸琛在過來的路上,已經聽身邊的人將事情解釋了一番,除了長公主忽然對冷奕瑤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個方麵的原因含糊其辭之外,其餘的前因後果,他已經全部了然。

此刻,看到麵色沉靜的赫默直接站在冷奕瑤身後,他隻覺得無比礙眼。

但,如今身份截然不同,他既然繼位,代表的,便是皇家的臉麵,已不能再像曾經一樣,直接與赫默大小眼叫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眾人退讓出來的道路中,一步一步走向冷奕瑤。

良久,等他站定在她麵前,所有人心底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冷奕瑤立在樹下,神色清冷地打量著大聲叫囂的冷奕媃,而她身後,一左一右,分別站著的是軍界和皇室的天!

嘖嘖嘖!

這種奇景,講真,哪怕是追溯帝國的曆史,往上倒數到帝國建國之日起,也絕無僅有。

更別說,今晚長公主,簡直是唯冷奕瑤馬首是瞻的態度。

這樣的情況,簡直聞所未聞。

“來人!”陸琛一聲冷喝,隨侍在身後的侍衛長立即躬身行禮:“陛下。”

“行刑。”他站在原地,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冷奕瑤的側臉,像是要看出她一絲情緒變化。可惜,從頭至尾,她卻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定定地看著樹梢上那吊起來的人影。

“是!”侍衛長抬頭,聲音清脆無比。轉身,走向樹邊,身邊自有人遞上鞭子。

皇家的鞭子,與外麵的截然不同。

那是用皮子裹住繩索,包漿起來,特意經過匠人一個月的手工,才製作而成。

外表看上去,柔軟無比,但落在身上,卻瞬間就皮開肉綻。

這本是用來懲處在皇室偷奸耍滑的奴隸,懲戒行刑時的專用鞭子,這一刻,被用在這處,麵對的,還是個嬌嫩的女子,眾人隻覺得心頭一涼。

陛下對於這位冷奕瑤的偏心,可見一斑。

甚至都沒有問她一句,就這樣按照她心思想法直接交代下去。壓根沒有今晚舉辦宴會是為了慶功的意思。仿佛,隻要冷奕瑤願意,他能為她做到極致。

站在陸琛旁邊的赫默,這個時候,忽然側頭看他一眼。

良久,輕輕一笑,麵露深邃。

冷奕瑤卻並沒有看任何人的表情,慢慢地勾了勾唇,就這麼看著侍衛長,一步一步地走近冷奕媃。

眼見,距離越來越近,冷奕媃的咒罵聲已經全部停止。

下一刻,隻見侍衛長手舉長鞭,“啪”——

一聲清脆的長響!

鞭子在半空劃出一道詭譎的弧度,頃刻間,落在冷奕媃的背上!

“啊!”

慘烈的痛呼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這一瞬,芬芳幽靜的皇室花園像是墜入一個恐怖的世界,所有人目若驚呆地看著,侍衛長一鞭子下去,冷奕媃半邊的肩膀已經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