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蘇荷吐吐舌。一下子從那麼吵鬧的環境中恢複安靜,耳朵似乎還不是特別習慣,還有嗡嗡的噪音,等了一會兒,才覺得世界終於清靜了。
她靠在床沿,刷了一下微博,上了一會兒網,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就這樣坐在床=上挨時間,期間還迷糊的小眯了一會兒,六點一到,蘇荷就拎著行李箱下樓去辦退房手續了。
工作人員去查房,她百無聊賴的站在樓下前台等著,十分鍾後,樓上查房完畢,蘇荷拿著退房的押金朝自己車子走去。
車子幾天沒法動,需要熱一熱車再走。
周圍的停車位空空蕩蕩,她沒有看到陳奕南的車。難道他已經先走了?
約莫過了五分鍾,看水箱的水溫上來了,蘇荷就倒檔準備離開。
可副駕駛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蘇荷嚇了一跳,下意識踩刹車,扭頭看著開門之人。
陳奕南依舊穿著那天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麵無表情的示意蘇荷開後備箱。
蘇荷不解的擰著眉心。
他有些不耐的催促道:“快點,我要坐你的車回去。”
一直到車子行駛在還沒有行人的馬路上,蘇荷仍覺得做夢一樣。
車小,陳奕南坐在身邊就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最重要的是他毫無征兆的出現,蘇荷的注意力被分散,沒注意前方的路況,差點撞上一輛從左邊拐出來的大貨車。
陳奕南一看情況不對就使勁側過身體猛打了她的方向盤,車子失控的朝旁邊的護欄撞上去,陳奕南冷喝:“踩刹車!”
幸好車速不快,馬路上車又不多,車子一頭撞在護欄上又往前拖行十多米,總算停了下來。
蘇荷麵前的安全氣囊彈出,她整個人往後一靠,有些頭暈眼花,耳朵嗡嗡鳴響。
那邊的大貨車也急打了方向盤,但因為車身沉重,情況並沒有蘇荷他們這麼糟糕。
蘇荷額頭上流血了,血流下來眯著她的眼睛有些模糊。
陳奕南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用力拍著蘇荷的臉,蘇荷慢慢的睜開了眼,望進他深沉的眼底,他問:“還知道我是誰嗎?”
蘇荷點了點頭,血流的更多了。
陳奕南像是鬆了一口氣,好像罵了她幾句,蘇荷聽得不是很清楚,他將她的座位放倒,又拿出手機叫救護車和報警。
他也受了點輕傷,不過看起來沒有異樣。
強烈的撞擊過後,有短暫的暈眩,暈眩裏又似乎有很多零碎的卡殼的片段。
她閉著眼睛,似乎還能看到兩個小女孩手拿撥浪鼓,一蹦一跳的走在馬路上向前跑去,前麵有兩個女人在對著她們招手,笑容溫柔又和煦……
畫麵模糊而斷斷續續,蘇荷努力想捕捉,想看的更清楚,可是身體裏好像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拖著她往深沉的黑夢深處而去。
她疲憊的再也睜不開眼,意識也徹底的混沌和模糊了。最後不省人事,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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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就像被泡在水中,一直渾渾噩噩,辨別不清方向,她努力想醒來,但眼皮猶如千斤重,她隻好再一次陷入沉睡。
一直到冰涼的枕頭戳進手腕,蘇荷忽的就睜開了眼,嚇得護士手一抖,針頭歪了,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護士手忙腳亂的幫她止血,蘇荷一時分不清到底身處何處,隻眼睜睜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護士的叫聲驚醒了一邊打盹的應天堯,他第一時間站起來走到蘇荷床邊,伸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蘇荷,醒了嗎?”
茫然的眼珠子終於隨著那隻手轉了轉,開口叫道:“天堯。”
應天堯欣喜的讓護士去叫醫生來,又拿起旁邊的水杯喂了蘇荷一些水。
溫水下肚,身體的各個部位也隨之運轉起來,車禍前的記憶也就如潮水般湧來。
她本來是跟陳奕南在一個車上的,可是現在他人呢。
在應天堯麵前,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你怎麼知道我出車禍了?”
應天堯說是醫院打電話給他的,說他的未婚妻出車禍住院了,至於蘇荷,是被好心人送到醫院的。
他全程未提陳奕南,像是不知道他的存在。
蘇荷吃不準到底是他故意不說還是陳奕南真的在她車禍後離開了,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