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初一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細想一下,他堂堂一個王爺需要從塞外買幾匹好馬,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找上沈奕麼?不能怪沈奕不多想,在這個時代招兵買馬可是非常忌諱的,再加上來人的身份特殊,不由得他不掂量掂量。
“王爺說笑了,如果王爺需要好馬,哪裏需要王爺親自來訪,隻需一封書信,草民立刻聯係趙立讓他將他馬場裏最好的馬給送過來。”沈奕笑嗬嗬的說道,好像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放在身側的左手卻不自覺的握緊了。
男人聽了沈奕的話也不惱,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像要將他給看穿一樣,良久——
“哈哈!沈老爺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不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既然已經上了本王的船,那就哪怕是將船底給坐船,也休想下本王的船!”
翌日,峨眉派眾人終於踏上了前往峨眉的歸程。與來時不同的是,原先驕傲自持的紀曉芙變得心事重重,來時一直纏在沈蝶身邊的靈溪則被莫聲穀拐去培養感情。
沈蝶看著見色忘義的靈溪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麼波濤洶湧的姐怎麼就沒人看上呢?雖說就算是被人看上了,她也不見得能表示些什麼,但是這種無人問津的感覺真的會讓她懷疑自己的魅力,難道自己就真的那麼差勁?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多吃兩塊點心吧,這走路走的她都累了。
“俞師兄可是餓了?”沈蝶看著因門派任務而順路與峨眉同行的俞岱岩時不時地看她手中的綠豆糕一眼,出於禮貌的將手中的糕點遞了過去,“給。”
雖然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經吃過早飯了,而且現在距離他用過飯的時間隻不過一個時辰不到,但是看著沈蝶吃了一路的他也覺得自己餓了,“如此就多謝丁師妹了。”
結果沈蝶手中的糕點,俞岱岩毫不猶豫的就往嘴裏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原先覺得在她手裏非常好吃的糕點,但是為什麼到了自己嘴裏就差了些意思呢。
看著俞岱岩吃了自己給的綠豆糕,沈蝶又從行李裏拿出了一塊桂花糕慢慢地吃了起來。如果不是她這一世習武的話,她想她肯定會變成最胖的。用力地捏了一把自己肚子上的小肉肉,她決定吃完了這塊糕點就不吃了。
這一路上除了殺了幾個作惡的元兵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眼看著就要到了峨眉山腳下,身上還有別的任務的俞岱岩與眾人告辭先行離開,而莫聲穀將會在峨眉待上幾天再啟程前往襄陽。
這一路上紀曉芙愈加的沉默,而因為她一人差點毀掉整個峨眉聲譽的事情,所有的峨眉弟子若有若無的與她保持著距離。心裏難受的她更加的沉默起來,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隻遺世而獨立的水芙蓉的話,那她現在就是一株墨蓮,渾身充滿了陰鬱的味道。
滅絕對於這個自己曾經無比看好,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的徒弟選擇了視而不見。她曾經奢望過紀曉芙和楊逍真的沒什麼,可是在比武大會之後師徒二人關門密談的時候,曾經也有過慕少艾年紀的她哪裏會看不出她對楊逍的情愫呢。
眼看著離峨眉越來越近,與眾人輕鬆愜意表情不同的是紀曉芙越來越緊張,她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和楊逍的事情敗露師傅要將自己給關一輩子的事,越來越慌亂了起來。終於,在馬上要回到峨眉的前夜,她不見了蹤影。
周圍既無打鬥的痕跡,夜裏又沒有聽到求救聲,這些事情隻能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紀曉芙是自己走的。而她為什麼走,她要去幹什麼,這些除了滅絕和沈蝶幾人知道點內情之外,其餘的峨眉弟子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滅絕深深地看了一眼唯一可以說得上是半個外人的莫聲穀沉聲說道,“昨夜明教歹人夜襲峨眉,我峨眉弟子奮力反抗終將敵人擊退,隻是可憐了曉芙重傷不治身亡。”
沈蝶錯愕的看著滅絕,她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抹掉紀曉芙的存在,要知道滅絕這樣說之後,紀曉芙從此就不再是紀曉芙了。就憑著隱隱約約的猜測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得意弟子,她莫名地覺得心寒。
莫聲穀看著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滅絕,又看了看眼巴巴望著自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靈溪沉沉地歎了口氣,“都是聲穀保護不力,實在是慚愧。”
就這樣在滅絕滿意的笑容中,在峨眉弟子的懵懂中,在莫聲穀的無奈中,紀曉芙的失蹤就這樣被定了性。過上段日子,就會有一封書信到漢陽紀家,告訴他們紀曉芙的死訊。當然,在信中紀曉芙會被塑造成峨眉的大英雄。
但是事實就是紀曉芙的英雄之名傳的越廣,真正的紀曉芙就越不會出來,或者說是越不會以紀曉芙的身份出來。
離開了峨眉的紀曉芙去了哪呢?她並沒有直接去明教,到底要不要去找楊逍她還沒有想好,她隻是單純的不想被困在峨眉,單純的覺得自己這一生不該這樣度過。所以,她選擇四處流浪,天地之大,總有一處是她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