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流逸的話,君莫離已經揚起了嘴角,可背影還是挺得筆直,手也還放在門把上,一副隨時要離開的樣子。
流逸抱拳單膝跪在地上,半響沒聽到她的答複,不解地抬頭去看。
在他剛抬起頭的一瞬間,君莫離拉開了門。
呃,準確地說,是拉開了一個縫,且拉開的速度慢得猶如蝸牛。
“王妃請留步!”
可惜心急的流逸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急急開口:“請聽屬下解釋!”
“屬下這麼說或許有些不敬,但這確實是屬下心底最真的想法。”
“當初屬下被王爺革職,再被王妃所救,屬下心存感激。”
“但是屬下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如果不是‘王妃’,屬下寧死也不會跟著別人。”
怕君莫離失去耐心,流逸加快了語速:“屬下心裏對你不服,並不是因為你以前的身份和修為,而是因為屬下覺得,你是王爺的拖累。”
“但是,屬下深知,不管你是不是拖累,隻要王爺喜歡,你就是王妃。”
“這一點,隻有王爺有資格決定,屬下隻能遵從。”
“而屬下之所以願意跟著你,是因為你是‘王妃’。”
流逸說得很像繞口令,但君莫離很輕易就聽懂了。
流逸的意思,是說他會跟著她,隻因為她的“王妃”身份。
換句話說,誰是“王妃”,他就跟著誰,他的主子,永遠都隻有尉遲昶一個。
尉遲昶是王爺,尉遲昶認定的女人,就是王妃,也會是他的主子。
所以君莫離讓他叫她“小姐”,他才會那麼排斥,直到現在也還是叫得不順口,心裏總是轉著別的想法。
“隻要你是王妃,屬下就永遠是屬下。”
流逸說完這最後一句,即低下頭不再多說。
這是他對君莫離最坦白的一次。
他在剛才的一瞬間想通了,也是受了君莫離那句“連死的決心都有,還怕坦白嗎”的話所驚醒。
是啊,他連死都不怕,為什麼一直不敢坦白呢?
就因為他一直不敢坦白,一直在逃避,才漸漸地變成了現在這個騎虎難下的局麵。
那不如一次性說個清楚,君莫離能接受,他以後會和她以誠相待,她不能接受,那他願意承擔任何後果。
哢。
君莫離關上了門,轉過身來。
轉過身的一瞬間,上揚的嘴角已經壓平了下去,變得冷冰冰的:“也就是說,你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才效忠我的,對不對?”
流逸解釋了那麼多,她卻隻用一句話就說完了。
流逸咬牙,點頭:“是。”
“很好。”
沒想到,卻聽君莫離像鬆了口氣似的:“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這麼處理反而簡單。”
流逸錯愕抬頭。
她……不生氣?
君莫離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走到桌邊坐下:“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又沒打算背著王爺做什麼,又沒打算和他對著幹,他也沒打算拋棄我,你效忠他,也就是效忠我,有什麼區別?”
“我讓你做的事,你也大可以先去問過他,我就不信,他還會不準我做?”
“相信我,要是他有時間,他巴不得自己替我做。”
秀恩愛,就是這麼簡單直白。